赵榛怒极,双臂一振,竟将绑绳脱开。他猛地冲上前,将两名官兵推开,一手将元七扶起。随即指着白霸天大吼道:“他们才是劫匪!”
这一下,不禁白霸天愣了,连元七等人也呆了。
明明都吃了毒药丸,赵榛和末柯还被喂下两粒,而此刻他身体几乎未受影响,竟还能开口说话,真是怪事。
赵榛冲口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愣住了。
难道是那鸟蛋?他不禁看向末柯。
末柯摇晃着身子,竟也说出话来。
突来的变故,白霸天做梦也没想到。
他鬼见愁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在海上做无本的买卖,这些年来,还从未失手。
毒丸更是他的得意之作。可这次药丸用到这人身上,竟会毫无效用,实在让他惊愕之余,十分不解。
赵榛继续说道:“货船夜里停靠在岛上。这一伙人趁着天黑无人防备,打劫了我们。还强迫船上的人吞下毒药丸,都说不出话。太狠了!”
赵榛禁不住指着白霸天大骂。
那军官脸上惊愕之色不减,却没有答话,只望向白霸天。
白霸天神色如常,轻轻笑了两声,清着嗓子说道:“笑话,简直是笑话!打劫的事暂且不说,说我下毒,毒哑了各位,可这位大爷明明能说话!”
说着,冲着军官怒声道:“分明是血口喷人,反咬一口!”
军官似醒悟过来,随声附和着:“一派胡言,纯属诬陷!”
元七急了,挣脱开官兵的拉扯,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冲过去递给军官。一手扯着他的胳膊,急切的示意军官验看。
军官接过布包,迟疑地打开一看,是官府的公凭文书。他翻看了几下,令一名官兵交给白霸天。
白霸天拿到手里,看也没看,随手朝身后一扬。布包和文书在风中卷了几下,忽忽悠悠,落入水中。
元七眼中燃起了火,突然跑了几步,一头猛然撞向白霸天。
白霸天正自负手冷笑,眼看元七的头就要顶在肋骨上。他将身子微微一些,右脚顺势伸出,反将元七绊倒在地。
元七肥壮的身子扑在木板上,怦然有声。他又气又急,怒火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赵榛向前,抱起元七。见他双眼紧闭,嘴角渗出血来。
赵榛将元七交到崔老实手里,回头大声问道:“军爷,他分明是在毁灭证据,请军爷主持公道!”
白霸天神情轻松,声音里不无嘲弄:“什么证据,各位可曾瞧见?”
赵榛还要再说话,只听那军官说道:“别啰嗦了,先跟我回衙门再说!”
说罢一招手,令兵士上来带人。
元七已经醒过来,只是喘着粗气。赵榛看了几眼,招呼众人随着官兵下船。
走到船边,他忽的停下脚步,对发愣的军官说道:“我们不是人犯,请军爷将绳索全都解了!”
那军官回头望望白霸天,见他毫无反应,便答道:“这个好说,等上了船,一并给你们松绑!”
一艘官船就靠在旁边。船上数十名官兵,张弓搭箭,甲衣鲜亮。
赵榛看了看,随着跟来的除了元七和末柯,只有崔老实和两名船工。
他故意放慢脚步,等崔老实走到跟前,轻声问道:“你侄子呢?”
崔老实难过地摇摇头,眼中滚出泪来。
赵榛心中一阵难受,不再说话。
等上了船,军官果然将众人的绑绳都去了。几个人坐在舱中,数名兵士在旁边看着,箭在弦上,如临大敌。
赵榛见那军官低头走入舱中,便问道:“抢劫我们货船的那些人,为什么不一起带来?”
那军官愣了一下,开口训斥道:“多管闲事!”
赵榛还要说话,却被一名手持弓箭的兵士顶住胸口。他缩回身子,坐到木板上。
太阳高悬在空中,热腾腾的水汽从船边涌起。小洲的一片沙滩上,白晃晃的砂砾耀眼。
五六名官兵将几个布袋抬到船上,往甲板上一丢。
那军官眉开眼笑,解开一只口袋,黄澄澄的都是金锭。他拿出一块,举在唇边吹了一下,又拿到耳朵跟前听着。
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又拿了几块金锭揣入怀中,才将口袋重新系好。随即命人扛到舱中,口中笑道:“便宜那混蛋了!”
官船拔锚起航,而那两艘大船也离了沙洲,向着东南方向行去。
赵榛急了,冲着军官喊道:“军爷,怎么放那船走了?”
军官哈哈大笑:“不放它走,还待怎的?”
赵榛几乎懵了,大叫道:“那是劫匪啊,他们抢劫了货船!”
军官一刀背砸在赵榛肩上,喝道:“谁说那些人是劫匪,尔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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