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笑道:“呵呵……所以,你不仅在电台上绑上了手榴弹,还命令监听站的女兵都挂上了‘光荣弹’!你这可是要玩儿命呀!……”战智湛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唉……有俺们这些男兵在,哪能让你们这些女兵去拼命!……”
顷刻之间,王玉凤对战智湛似乎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微笑着对战智湛说道:“你以为只有你们侦察兵在深入敌后执行任务的时候,才既光荣,又危险,才有资格佩戴‘光荣弹’吗?你错了!我们监听站的女兵每次走出基地,都会佩戴‘光荣弹’的。因为我们知道的比你们多的太多了,是决不能落到越军手中的!我们都宣过誓的,一旦被越军包围,就立刻毫不犹豫的引爆‘光荣弹’,与越军同归于尽!……”
王玉凤说到这里,战智湛猛然想起自己和监听站的女兵黄晓玮在去防城港验收设备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越军特工队时,黄晓玮恳求自己打死她那既恐惧又无奈的眼神。
王玉凤说得很壮烈。的确,只要佩戴上了“光荣弹”,我们的战士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同时也向越军传递出一种信号,那就是我们可爱的战士不怕打仗,他们视死如归,宁死也不会当俘虏。这个时候,“光荣弹”的威慑力已经远远超出一颗手榴弹的爆炸力,这是一种军魂的体现。我们的战士从不离身的“光荣弹”也就成了南疆这场战争的标志,也成了我军军魂的象征。其实,不只是我们的战士。越军特工在渗透进我国,或是经过有可能有我们的侦察兵潜伏的地域时,也是随身佩戴“光荣弹”的。一旦不能脱身,越军特工也会毫不犹豫的拉响“光荣弹”。战争,一旦打到这个份儿上,足见战争的残酷性了。
战智湛不愿和王玉凤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他笑眯眯的说道:“小凤大妹子,你才刚说越军今晚很可能就对咱们的基地动手,是你根据监听记录分析总结出来的,你都监听到啥了?能不能挑一点儿不保密的给俺说说呗!……”
王玉凤妩媚的一笑,说道:“好呀!这些日子,咱们前线的通讯联络可热闹了,你要是坐在电台旁,保证把你听得一头雾水。呵呵……因为越军使用的电台还是咱们支援的,所以型号相同。咱们和他们之间互相监听并不困难,就是电话也有被窃听的可能。所以,咱们内部的有线、无线联系都不能用明语通话。对于各连以下的通讯联络,上级并没有编制统一的暗语,全凭各单位即兴发挥,达到约定俗成。这里长官意志是不起决定性作用的,通常一个单位发明了一个新词儿,连队里会加以普及,个把月之内就基本完善和运用自如了。有意思的是,这些暗语不适用于连与连之间的横向联系,也就是说各连都有自己的安于体系。别说越军的监听人员弄不懂,就连我们这些专业监听人员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呵呵……我还是说点有关系的吧,别的说多了,你越听越糊涂。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像‘三只耗子进了甘蔗地,上夹子不’,有电台答复‘没祸害庄稼就睁一眼闭一眼吧’。还有‘七个土豆滚到了我的脚下,好想吃呀’,有电台答复‘有大米饭吃它干嘛’。这一类通话中出现的数量我统计了一下,截至今天凌晨,应该有一百二三十个了。我分析,已经有一百二三十个越军特工渗透进来,一线的战士请示拦截,上级没有批准的。而且,从昨儿个晚上开始,越军‘影子部队’的电台突然间全部静默。嘿嘿……山雨欲来风满楼呀!我分析,最早今天晚上‘影子部队’就会袭击咱们的基地……”
战智湛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嗯……小凤大妹子轻摇羽毛扇,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胜过关云之长,赛过诸葛之亮!咱们这一把定要学那泰山顶上……”
“嘀……嘀……”就在王玉凤被战智湛满嘴的胡言乱语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之际,忽然,二道门岗外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二人举目望去,只见两辆东风140停在大门外。
“哎呀……联合慰问团怎么提前到了?……”王玉凤站了起来,有些惊讶的说道。
战智湛见第一辆东风140的副驾驶座位上跳下来一个人,拿出证件走到哨兵面前。这个人是老熟人了,不是别人,正是“前指”侦察处张广南张参谋。战智湛笑了,嘴中不由自主的叨咕了一句:“嘿嘿……小凤大妹子轻摇羽毛扇,当真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胜过关云之长,赛过诸葛之亮!小凤大妹子说的那话儿当真来了!……”
王玉凤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问战智湛:“谁来了?是越军特工来了吗?……”
战智湛不由得失笑,连连摇头说道:“呵呵……越军特工晴天朗日的就敢闯俺小凤大妹子镇守的望郎山监听站基地,那得多大的胆子呀!来的是‘前指’侦察处张参谋。……”
二道门岗的哨兵放行了。战智湛对王玉凤笑道:“小凤大妹子,俺得回去了!……”
王玉凤看了看手表,笑眯眯的对战智湛说道:“我说‘骆驼’,桌布干的差不多了,也该吃赏午了。你先回去吧,我叠好了桌布就来!……”
两辆扣着帆布篷的东风140通过三道门岗,向基地里面开去。战智湛跟在后面,溜溜达达的也往回走。东风140后面的帆布帘子没有放下来,从车后可以看到里面装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战智湛心中不由得暗笑:“还整得似模似样儿的跟真事儿似的,小凤大妹子说的那话儿不会装在箱子里吧?装的要真是慰问品咋会由张广南这家伙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