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味点点头,笑道:「所以啊,他这趟江湖,生也好死也罢,我绝不会再出来。若他一趟返回,还不第三次西下渝州,那我便会来一场自斩。」
「要是去了呢?」
「依旧是一场自斩。」
聊了几十里地,天亮之前,终于返回来青椋山。
送张五味回了木屋,已经关上了门,刘景浊还是没忍住说道:「何谓三司之江湖人?」
门内道士笑道:「我师傅说,于江河湖海,诛杀游窜人间的神灵。放心,江湖人一脉,不忘本。」
远古三司,守门人一脉看守门户,江湖人一脉找寻漏网之鱼。至于寻路人,字面意思,找寻出路而已。
想到这里,刘景浊忽然问道:「最早那个指着天幕发问的,是寻路人?」
门内声音渐弱,「聪明,所以最早的道人,其实是远古三司之寻路人,也是三司创建之人。」
天微微亮,九月初四了。
刘景浊扭头儿离开,没来由就想到了昨夜张五味的那句话,在得道多助前面加了有道二字。
那,无道呢?即是失道?不一定吧?
掂量了一番手里碎石,刘景浊叹息一声,看来想多待一待都不行了,景语化龙一路,自个儿恐怕是得跟着了,等她跃过龙门才算完。估计最快也得月余时日。
龙丘棠溪身怀水神真意,恐怕又得麻烦她一趟。
还不止,龙丘家手里那枚八卦石得想法子要来,又得欠老丈人人情,这叫我咋个还?
老大啊老大,你登楼之后要不请我喝酒,呵呵。
不过也好,可以顺路去洛阳行宫见见老爹。
正往迟暮峰走呢,刘景浊稀里糊涂就给人扯去了半山腰客邸,是姚放牛与徐瑶的住处。
刘景浊刚刚落地,先后两把仙剑祭出,又有两柄飞剑,共计四层剑阵。然后徐瑶还往四道大阵各自打出一道咒印。
刘景浊当即问道:「从那道神念之
中看出来些什么了?」
徐瑶反问道:「你印象中,穿粉衣的男子,都有谁?」
刘景浊脱口而出:「簪花穿粉西……」
瞧见了龙丘棠溪那吃人眼神,刘景浊赶忙打住,讪笑道:「喜欢穿粉衣的,读书人也不少。」
某人腹诽道:「其实我也没看过那所谓***啊!小时候的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而已。」
龙丘棠溪轻声道:「往大了想,往山上想,身份往高了想。」
刘景浊又不傻,现在只觉得脑壳痛。
喝了一口酒,压压惊,然后问道:「确定?是所用咒印,乃是道门正统?」
徐瑶点了点头,「很确定,但不晓得是谁家后人,或是谁的徒弟。」
刘景浊又喝一口酒,咧嘴笑道:「管他谁家后代谁的徒弟,我必杀他。天王老子的儿子弟子也得杀!」
「在我手里,死罪就有三条了。」
杀彩蝶,此其罪一。
辱杀露台观女冠,此其罪二。
下套乱南宫妙妙道心,用那靡靡花卷挑拨我跟龙丘棠溪,此其罪三。
顾衣珏忽然说道:「楼观道那边?」
刘景浊摇摇头,「那不会,护国真人跟大真人都不穿黄紫。行了,知道了,就不用再去猜是谁了,待我归墟返回,砍他狗头之时,背后是谁自然会一目了然。」
徐瑶继续说道:「我已经用了一种法子将其打散,不会被人知晓。」
刘景浊点了点头,徐瑶毕竟是炼虚咒师,有这手段的。.z.br>
紧接着,龙丘棠溪又补了一句:「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只不过风马牛不相及。」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已经都知道是谁了。
姚放牛没好气道:「眉目传情还是传信?要点儿脸行不行?谁啊!」
刘景浊轻声道:「不知道是谁,我们只是忽然想起来了,没有半点儿关系。但渡船得改一改,林沁灵星负责洲内行驶,魏薇已经破境元婴,跨洲远航吧。」
姚放牛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能不能有一句不含糊的话?」
刘景浊颇感无奈,摊手说道:「灵星是天生鼎炉,早被绿湖山卖给一位所谓老前辈,但那老前辈是谁,我真不知道。我们只是忽然想起来了那花钱买了灵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