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奇在门外安安静静站着,耐心等待。
过了许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裴母,她招呼儿子道:“奇儿,进来吧。”
裴芝奇点点头,进了门。
门又被关得严严实实。
厅堂里只剩母亲不见父亲,里屋却传来细碎的声响,父亲应当是进了里屋。
裴母让儿子坐下之后自己也坐下,两个人面对面,桌上摆好了两杯热茶。
两人沉默一阵之后,裴母先开口了。
“奇儿不必太过担心,就算我们家有世仇,但是现在跟踪你之人身份不明,也不能确定就是仇家,或许是什么财迷心窍或者别有用心之人也难说。”
“……”裴芝奇沉默少许,问道:“这么说来,我们家是真的有世仇了?父亲母亲不肯让我去省城赴乡试,是与这世仇有关吗?”
裴母叹气道:“不错,我们家二十年前是结了世仇,但仇人远在京城,离此地数千里远,府城又是偏僻之地,不太可能会追到那里去跟踪你。我们在这白马村平平安安二十年都过来了,应是无大碍的。”
听完这些裴芝奇陷入沉思。裴母静静看着儿子,等待儿子冷静一会儿。
裴芝奇感觉胸中沉闷,便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但心中还有话想问,又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母亲,这世仇,就无法化解吗?既然是父亲母亲从京城来到这海边小村躲避,那定是对方对我们恨之入骨,不惜到追杀的地步,二十年前爹娘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对方这般痛恨?”
听了裴芝奇的疑惑,裴母笑了,她摇摇头,一脸无奈道:“傻孩子,我和你爹什么也没做。这世上有些仇恨,就是你什么也没做,但对方却仍然恨你入骨。而且这仇大概永远也化解不了了,永远不可能化解。”
“母亲能详细说说吗?到底是什么事情?”
裴母摇摇头:“这事我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我不想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你的生活。你就当没有这些烦心事,不用想着为这个仇恨做些什么,好好过你的日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每天都过得高兴,这是当娘的最大的心愿。”
裴芝奇很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酿成如此结果,他沉默半晌又说道:“可一个结要是不解开,永远都是一个结。”
裴母依旧摇头道:“解不开的,孩子,不可能解开的。若有其它办法,我和你爹也不会在二十年前带着你来到这数千里之外的偏僻乡村。”
裴芝奇疑惑道:“那为何与京城之人结仇,我却不能去省城考乡试?难道……”
裴母点点头:“不错,对方是京城里的大官老爷。你若考中举人,就会想要考进士,你要考进士,就会去京城,届时定会遇到。”
“这……”
那就放弃吗?大丈夫有志难伸,谁能甘心。
可若因此连累家人,也非明智之举。
这岂不是让人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