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口调高一度!”
“放!”
“咚!”
六枚实心弹出膛,飞啊飞啊我的骄傲放纵……
正在城墙上观风景的孙显祖,眼见城外旌旗招展空翻影,耳听得乱纷纷。
忽然,骤见敌阵火光一闪,他急忙掉头跑进城楼。
“哗啦啦”砖木崩裂,城楼身受轻伤。
“透他吗!流寇打的这么准?”
孙显祖抱头狼狈而出,躲去城墙楼梯口。
他刚喘了一口气,革命军第二轮炮弹飞至,城楼身受中伤。
实心弹威力有限,直打了五轮才把城楼轰塌半边。
这几十炮打得孙显祖心惊胆战。
城墙守军们更是哭爹喊娘,纷纷趴在地上往楼梯口挪动。
孙总兵抽刀大叫:“后退者砍头!”
小兵们看走不脱,往回爬到女墙后面抱头不动了。
已经四个月没开饷,无人愿战。
孙显祖叹气,“县尊,快回去凑些钱粮。若被流寇破城,你我万无活路。”
“有劳总兵。”知县抹着眼泪离开。
城外革命军打完热身炮停下了。
李自成让工兵掘地道,准备演练一下炸城墙。
这是拍屁股命令。天寒地冻,雪又刚化完,大地冻的结实,铁锹根本挖不动,上洋镐也费劲。
只能作罢。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李自成让李武威、拓养坤两家各出三十辆板车。革命军又派出人手去附近伐木,准备就地打造尖头木驴。
这玩意儿不是加强版的刑具木驴,和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也没关系,是古已有之的攻城器械。
记南北朝事的《梁书》曰:“侯景反,兵逼建业,众皆凶惧。梁将羊侃为守城督……贼为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铁镞,以油灌之,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
宋代又把尖头木驴称为鹅车洞子。鹅车和洞子也算战车,洞子与云梯结合,像是长脖子的大鹅一样,所以叫鹅车。
《靖康纪闻》:“洞子可以沼道,可以攻城而上。用车轮推行,其状如峻屋,上锐下阔,人往来其间节次续之,带有长数十丈者。上用生铁裹,内用湿毡,矢石灰火皆不能入。”
时人茅元仪《武备志》:“古时攻城战车,六轮,上横大木为脊,长一丈五尺,高八尺,上尖下方,外蒙以生牛皮,内载十人。推逼城下,以攻城作地道。”
茅元仪把尖头木驴的形状和用法都说清楚了。
古代还有大型攻城车,造一个挺费力,放在现时又顶不住火炮,淘汰了。只有蛮子们不懂,还把它当宝贝。
天启年,奢崇明攻成都。“数千人拥物如舟,高丈许,长五十丈,楼数重,牛革蔽左右,置板如平地。一人披髮仗剑,上载羽旗,中数百人挟机弩毒矢,旁翼两云楼,曳以牛、俯瞰城中。城中人皆哭。(巡抚)燮元曰:‘此吕公车也。’乃用巨木为机关,转索发炮,飞千钧石击之。又以大炮击牛,牛返走,败去。”
连大号弹弓都能破楼车,上火炮拆的更快。
时代变了,那玩意儿性价比有限。攻小城用不上,攻大城用了也白用。
李自成现在主要为练兵,尖头木驴就够用了。
火炮休息片刻,又齐射一轮,把城门打烂。
换开花弹打一轮,在城墙上空爆了两颗,官军哀嚎一片。
91大佬发威压制,射程近的炮前行两百步,开始虐菜。
“咚咚咚……”
随着几十枚开花弹陆续爆炸,城墙上一个人头都看不到了。
“大炮开兮轰他娘!轰轰轰!”李武威激动的握拳大喊。
他这两年尽被官军撵着跑,哪里打过这种顺风仗。今天可算扬眉吐气了。
拓养坤提议,“大统领,冲吧!我打头阵!”
形势大好,万泉县城唾手可得。这一仗打的真痛快!
同时革命军小将姚奇英笑哈哈,正在摩拳擦掌。
“机会来了!看我活捉孙总兵!这绝对是一等功没跑了。”
可是……
“不急,等明天。”
李自成好不容易逮到个练兵机会,怎么也要上尖头木驴拆一回城墙。
他开头还担心孙显祖顽强抵抗,现在又巴不得老孙配合着稍微抵抗一下。
不然这仗打的跟平时演习有啥区别,没激情。
革命军放了七八十炮,收兵。
万泉县里愁云惨淡。
土豪大户们精似鬼,眼看县城守不住,多数人就不愿报效钱粮了。还不如直接给了流寇买平安。
何况外面的旗号还是革命军,口碑还行。
此时,革命军小将姚奇英面向县城三鞠躬,“求你们了,千万别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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