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黄淮见过皇上。”他跪下行礼。
“平身。”朱棣道,语气平淡,“黄淮,凶犯程汤潜逃,百官弹劾汤宗,这些事情你可知道了?”
“回皇上,臣知道了。”黄淮道。
“那朕问你,此事你怎么看?”
黄淮道,“皇上,臣昨日探望汤宗时,已经听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回去之后,臣仔细想了想,要说程汤是凶犯,疑点颇多,射炮虫毒是四面佛炸开的原因,曾收集埋藏于生药库地下藏药室,这些是他主动所说,如果他是凶犯,断然没有这个必要。”
朱棣听了,神色变得冷冽下来,一旁的陈瑛和纪纲脸上却露出了笑意,黄淮心中一突,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
“那程汤潜逃,百官弹劾汤宗又该怎么说?”他又问道。
黄淮道,“皇上,那汤宗和程汤的确有旧谊,他有没有私放程汤,臣不敢断言,一切都要看抓到程汤后的审问结论。”
“呵呵。”朱棣突然笑出了声,黄淮所说与胡广之前所言一致,他现在心里已经肯定黄淮是知道程汤暂时是抓捕不到的,而汤宗也肯定私放了程汤!
他起身走到黄淮身前,弯下腰双眼死死的盯着黄淮,“朕问你,昨天你就只问汤宗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黄淮闻言一惊,面色“唰”的一下惨白,头上瞬间冷汗直流,直接跪下,“皇上,臣真的只是听闻他病了,前去探望,同时也想了解一下,程汤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对皇上回话。”
不容他不害怕,要知道,朱棣的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就立刻明白了,程汤并没有被抓到,自己就先行为他开脱,这不是仗义执言该不该说的问题,而是合不合适说的问题。
原本站在案子本身的角度,他这样说出自己的见解也无可厚非,而且初衷也不是在汤宗身上,而是防止陈瑛算计和保护满朝旧臣,当然这心思是不能说出来的,但是有胡广的言语在前,并且一语中的,不容朱棣不怀疑。
最关键的,他的确和汤宗有过私下商议,单凭这一点,甚至都说不上朱棣冤枉他。
朱棣没有说话,冷冷看了一眼他,回到书桌前,对黄俨道,“去,将汤宗叫过来,朕倒要看看,他还有哪些朋党?!”
“啊?!”
“朋党”两个字从朱棣口中说出,把黄淮直接吓得瘫软在地,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黄俨去了,武英殿里只留下生气的朱棣,瑟瑟发抖的黄淮,还有沾沾自喜,一脸得意的陈瑛和纪纲。
......
黄俨到了汤府,汤宗早就在等待,客气话说完,便板着脸直接带着玄武、车在行和通寥就要去皇宫。
黄俨有些担心,到了轿前还是忍不住拦下汤宗,“汤大人,今日的武英殿可是不太平呀。”
汤宗拱拱手,“多谢黄公公的关心,我已知道该怎么回皇上话。”
说完就要上轿,却又被黄俨拦住,指了指车在行三人,“汤大人,皇上可是只宣了你,他们跟着不合适吧?”
汤宗道,“车在行公公见过,另外两人,一个是犬子,一个是无想寺主持通寥大师,黄公公放心,他们不进去,只在外边等候,皇上会让他们进去的。”
黄俨看着三人,“那便好,那便好。”而后上了轿子。
玄武见他愣在原地,上前两步,“爹,你......”
“没事,我们也走吧。”汤宗说了一句,也上了轿子,去往皇宫。
程汤的死,让他愤懑难倾,他已经决定要找回当年的血气方刚,直面朱棣,为程汤讨回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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