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形煤矿,张涛冷眼旁观。朱青愤愤地发泄对陈老黑的恨意,就仿佛陈老黑是他的生死之敌。
替朱青想想,他能没火吗?能不对陈老黑怀恨在心吗?
如果没有陈老黑一个电话把他叫来,他会遭这辱,受这个威胁吗?会在一个毛头小伙子面前低声下气,还得恭恭敬敬喊涛哥吗?
不过,也恰如张涛所猜想的那样,要他对陈老黑动手,他可没这个胆,就如他现在不敢惹张涛一样的。
于是,朱青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他面红耳赤地看着张涛,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是呀!人家是问你怎么处理,可你发这大通牢骚有屁用呢?
“行了!老朱,不要表演,也不用为难了。”张涛安抚道。
既然准备养狗,就不能把狗吓坏,适当还要给它点骨头舔舔。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陈老黑当面锣对面鼓的去斗。”
“你要做的很简单,现在把人马上带走。同时,派人去告诉陈老黑,这事你不好插手。”
“至于理由嘛,你就自个儿去编。”
一听张涛的要求如此简单,朱青几乎要欢呼起来,真是好人啊!真是读书的懂理人啊!
人家掌握自己的命脉,居然也一点不刁难自己。这样的人世上还真是少有啊。
看来,以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能也不会太难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朱青马上又献上自己的忠心。
“涛哥,与陈老黑有关的事,我的确不好插手,多谢你的体谅。”
“其他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否则,我这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有点不踏实!”
朱青这话和这委屈、害怕的样子,都把张涛逗笑了。
他当胸对着朱青打了一拳,笑骂道,“你这家伙,安心回去吧!”
“有事我自然会找你的。太难的或者是你根本办不到的事,我也不会麻烦你的。”
张涛再次抛出一颗定心丸给朱青。
“那行!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朱青完全放下心来,“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要动步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压低声音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看你们这阵势,保管压得住陈老黑。呆会,他肯定会先沉不住气找你们。”
朱青边说边竖起两根手指,“谈判时,你们口可要开宽点,至少是这个数!”
“才二万元?”张涛惊呼。
“切,二十万元!”
朱青显然对张涛的猜测有些鄙夷。
“二十万元!”张涛再次惊呼。
“对!二十万元。你们先这么提,最后可以咬在十万元上别松口。”
“只要你们继续给他施压,搞得他矿上无法生产。”朱青特别郑重地嘱咐道。
“他一天的损失都不知有多大,最后他肯定会同意的。”
这时,那些困在人群中的干警,也一个个灰头灰脸走了过来。
朱青指着张涛对他们说:“这是下冲涛哥,大家都给我记住了。以后涛哥有什么吩咐,你们可都得给我麻利些!”
“若是谁给我推三推四、阳奉阴为,”
他冷哼一声道,“可别怪我不怪气!”
顿了顿,他又喊着说:“别拉着脸了,都给我叫声涛哥!”
张涛忙跨步上前,双手挥舞,客气道,“别听老朱瞎扯,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互相帮衬。下冲有什么事还靠各位多多担待。”
所有干警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张涛,内心的疑惑真是无穷无尽。
这是谁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与面子呢?能让手握重权、胆大包天的朱所如此恭敬与服服帖帖呢?
特别是朱六和刘云,这两个与张涛打过交道的警察,他们心里更是无比震撼。
张涛这小子太牛了,背景太深了!
戏耍、殴打政府执法人员,居然只是做客似的到派出所走一趟,连起码的提审程序都没走,就被刘教导给放了。
现在自己的所长又是如此,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
这样的人惹得起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要想自己手上的金饭碗能捧得稳些,这样的人物惹不起,就只有绕着走了。
这些干警,也大都是懂事的机灵角色。
他们听到朱青介绍得这么郑重其事,便都挺胸抬头,响亮地喊道,“涛哥!”
这一声喊,可把整个下冲的村民惊坏了。
什么时候,涛古这小子有这威信了呢?
在他们眼里,派出所这些人,那是有如凶神般的存在,现在居然也对他如此恭敬。
跟着,他们心里又释然了。张涛那可是他们的神话与英雄。
这样的神话与英雄,谁能不敬畏呢?谁敢不敬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