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念的存在，更让吴渊几乎不可能被偷袭围攻。</p>
暴露？</p>
强大的实力，让吴渊根本不惧横云宗翻脸，步雨和桓剑联手，也难留下他。</p>
“以我对雨太上的观察。”</p>
“她，是个很明智的人。”</p>
“即使确认我真的是 “暗刀”，大概率也会选择同我合作，而非是为敌。”吴渊默默思索着： “同时，还会尽可能掩盖吴渊和暗刀两个身份的联系。”</p>
在察觉真相的情况下。</p>
和吴渊翻脸，只会为宗门惹来一位大敌。</p>
若双方维持现状，至少能让大晋帝国多上一位恐怖敌人，双方至少算是盟友。</p>
“等吧。”吴渊心中平静。</p>
闭上眼，默默吸收着天地灵气，同时血色雾气自上丹田宫涌出。</p>
两者结合，不断恢复伤势。</p>
仅仅不到二十息。</p>
“嗯？”吴渊眉头微动，不自主睁开了眼，眸子中闪过一丝精芒。</p>
因为，他感知到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正迅速逼近。</p>
宗师！</p>
“是雨太上？还是剑太上？”吴渊暗道。</p>
在他的神感中，对方已同张长生、古忘碰头。</p>
……</p>
当王荒死去后不到三十息（一息六秒），距离吴府不远处的一座庭院内。</p>
“太上。”</p>
“太上。”张长生、古忘恭敬行礼。</p>
“和我说一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雨太上站在庭院内，声音依旧温和： “每一点每一滴都说来，不要遗漏任何信息。”</p>
庭院内，仅有他们三人，</p>
“太上，我先说吧。”张长生道： “今日，我和古殿主一直驻守在吴渊府邸两侧……”</p>
时间流逝。</p>
张长生和古忘分别讲述了一遍他们所闻、所见。</p>
同时。</p>
古忘也将自己下达的应对策略陈述了一遍。</p>
“不错。”</p>
雨太上颇为赞赏看了眼古忘，感慨道： “古忘，真要论起来，你倒比陆丰更适合宗主之位。”</p>
“太上说笑。”古忘微微摇头： “担任殿主，就已够烦心。”</p>
雨太上微微点头。</p>
顶尖高手，各有追求，有些希望荣华享乐，有些则追求武道巅峰。</p>
不同的追求，往往有不同结果。</p>
“说一说你们的判断。”雨太上轻声道。</p>
她并没有先说自己的思路，而是想听听两位顶尖高手的想法。</p>
“还是我先说吧。”</p>
张长生郑重道： “第一，王荒宗师和齐宰他们三位顶尖高手，从死亡地点、大战地点来看，大概率是来刺杀吴渊的。”</p>
“云山府内，除了吴渊，再</p>
没有值得一位宗师出动的目标，许辉虽耀眼，可还不至于让大晋如此不要脸皮。”</p>
雨太上点头： “继续说。”</p>
“第二，先行刺杀的，应当是齐宰他们三位顶尖高手，结果被暗刀宗师察觉，全部击杀。”张长生道： “三位顶尖高手身死，王荒宗师暴怒出手，和暗刀宗师激战一处，最后被暗刀宗师击杀。”</p>
“这是弟子的推想。”张长生道。</p>
“你认为，暗刀，为何会恰好在吴府附近？”雨太上平静道： “且恰好察觉到三名顶尖高手刺杀吴渊。”</p>
“弟子怀疑，暗刀宗师，在暗中保护吴渊。”张长生郑重道。</p>
“吴渊呢？”</p>
雨太上轻声道： “若按你的推测，吴渊根本不会被掳走，他应该一直在府中。”</p>
“以吴渊的技艺境界，真躲过我和古殿主的探查，倒也……有可能。”张长生略显迟疑道。</p>
“不对。”</p>
雨太上摇头否认： “若暗刀暗中保护吴渊，吴渊离府的同时，暗刀应该也会跟随吴渊离开吴府才对，为何能早早击杀三名顶尖高手？”</p>
“按吴渊的说辞，他闲逛的方向，巧合和宗师大战反方向。”</p>
张长生哑然。</p>
“会不会，真是巧合？”张长生忍不住道： “暗刀和吴渊没有关系，真只是碰巧遇到大晋帝国高手刺杀吴渊？”</p>
雨太上微微一笑，直接看向古忘： “古殿主，你说说。”</p>
张长生也看向古忘。</p>
“太上，若只有今天的事，或许真的都是巧合，吴渊碰巧出门。”</p>
“暗刀宗师碰巧遇到大晋高手，因大晋悬赏旧怨杀了他们。”古忘轻声道： “可是。”</p>
“在太上还未来时，我将过去数年，暗刀和吴渊的行踪进行了重叠对比。”</p>
“吴渊在离城时，暗刀第一次现身，破灭烈虎帮，夺楚江令。”</p>
“吴渊前往南梦途中，遭到归羽宗刺杀，曾有报告，有暗器高手相助，但随行保护的古纪无法寻到其踪迹。”</p>
“吴渊在南梦武院时，暗刀又一次现身，击杀了两名高手。”</p>
“再后来，吴渊回离城途中，曾在离城约百里的渡口停留，那一夜，暗刀再次现身离城，大杀四方，陈堂如、王柱山、离城镇守将军身死。”</p>
“碰巧，离城镇守将军 “徐守翼”，还和吴渊有仇！”</p>
“再后来，暗刀长期未现身，而吴渊秘密下山闯荡江湖期间，不久爆发云江之战，暗刀宗师名震天下。”</p>
“这大半年来，各方没有暗刀宗师的踪迹。”</p>
“直到今日，吴渊遭遇刺杀，暗刀再度现身，大战王荒宗师期间，吴渊又碰巧消失。”古忘轻声道。</p>
张长生听得目瞪口呆。</p>
他只想到今天的事，哪里会想那么深，那么远？</p>
“长生，多向古殿主学习。”雨太上微笑道。</p>
“太上说笑。”</p>
古忘笑道： “我为监察殿殿主，负监察四方之职，自然要将各方讯息烂熟于心。”</p>
“说出你的判断。”雨太上道。</p>
“两种可能。”古忘轻声道： “第一，暗刀是位神秘恐怖的高手，他暗中发现了吴渊的天资，收为徒，一直暗中保护。”</p>
雨太上轻轻点头。</p>
“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较小。”古忘道。</p>
“为何？”雨太上道。</p>
“从情报来看，暗刀的实力，是逐步展露的，越来越强。”古忘道： “对一位宗师高手来说，这根本没必要。”</p>
“其次，天下间，的确没有和暗刀类似的地榜宗师。”</p>
“以暗刀今日展露的实力，完全能带吴渊离开，没必要让其进入我横云宗。”古忘说道。</p>
雨太上轻轻点头。</p>
她已被古忘的推测说服。</p>
“你的第二种可能，是什么？”雨太上问道。</p>
“暗刀，就是吴渊！”古忘吐出了六个字。</p>
字不多，可蕴含的意义却足以震撼整个天下。</p>
“暗刀，是吴渊？”张长生目瞪口呆，本能道： “不可能！”</p>
雨太上静静听着。</p>
没否认，没肯定！</p>
“的确不可思议。”</p>
“若如此推测，十四岁时，吴渊就有一流高手实力，十六岁媲美宗师，十七岁媲美大宗师。”古忘摇头唏嘘： “可是，暗刀的实力成长，和吴渊的天赋实力逐步展露，又近乎一模一样。”</p>
“同时，这亦能解释，为何暗刀实力滔天，却明明没有好的战斗神兵。”</p>
“再结合之前种种巧合。”</p>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p>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古忘缓缓道： “最终剩下的一种可能，再不可思议，亦是真相。”</p>
张长生听得为之震撼。</p>
他有些难以接受。</p>
十七岁的大宗师？</p>
“就算是传说中的武王，也没有这般逆天吗？”张长生忍不问道。</p>
“两者差不多。”古忘淡淡道： “武王二十岁接触武道，身躯定型的情况下，三十岁登临天榜。”</p>
“那只是传说。”张长生摇头。</p>
“传说，未必不真，只是超出常人认知。”古忘平静道。</p>
张长生哑然。</p>
“这件事，到此为止。”雨太上忽然开口，盯着张长生： “长生，有关古忘的所有推测，你必须全部忘记！可明白？”</p>
“明白。”张长生连点头，他知事关重大。</p>
“古忘。”</p>
“你立刻前往监察殿，修改吴渊的一切记录情报。”雨太上道： “遇归羽宗刺杀时有暗器高手，还有他之前秘密下山闯荡，务必全部隐去。”</p>
“同时，寻到相关人员，尽皆让他们保密。”</p>
“是。”古忘连点头，他明白雨太上的意思。</p>
“另外。”</p>
“我横云宗，明面上否认暗刀为我横云宗宗师。”雨太上轻声道： “可暗中，散播消息。”</p>
“让各方都认定，暗刀，是我横云宗隐世的一位宗师高手，并透露出他年不过四十。”</p>
张长生错愕。</p>
“太上，你的意思，用暗刀的身份，吸引天下各方势力的注意力，为吴渊做遮掩？”古忘眼前一亮。</p>
“三十多岁的大宗师，很耀眼，可不至于令人疯狂。”</p>
“十七岁的大宗师？”</p>
“一旦暴露，天榜杀来，谁都挡不住。”太上轻声道： “对了，王荒敢在我云山府暴起杀人，死有余辜。”</p>
“拟一封国书，昭告天下，声讨王荒和暗刀破坏地榜宗师规矩。”</p>
“同时声明，一切过错，皆在大晋帝国。”</p>
“拟第二封国书，言明云山城损坏巨大，要求大晋帝国向我横云宗赔偿白银三亿两！”雨太上吩咐道： “务必令天下十三州尽皆知晓。”</p>
“弟子明白。”</p>
古忘微笑应道： “我立刻去寻宗主，将这些事办妥当，定要天下都知晓大晋当赔偿我横云宗三亿两白银。”</p>
他明白雨太上的意思。</p>
这些雷声闹的越大，聚集在吴渊身上的目光便会越小，乃至彻底隐去。</p>
至于是否得罪大晋？</p>
笑话！</p>
对方都派宗师来刺杀，难道还有缓和余地？双方大战迟早会爆发！</p>
一旁张长生听的越来越蒙。</p>
三亿两？</p>
在他看来，暗刀和王荒大战，造成的破坏虽然大，可千万两白银的损失都往多说了。</p>
“行，都记得我说的，各自去办吧。”雨太上轻声道： “我去见见吴渊。”</p>
“是。”</p>
……不久后，吴府内。</p>
“弟子，见过太上。”吴渊恭敬行礼，心中略有忐忑，他只知对方同古忘、张长生交流过。</p>
可具体内容？</p>
无从知晓。</p>
“今日大战，倒是将你惊扰。”雨太上感慨道： “幸好，有暗刀宗师，将大晋的宗师斩杀。”</p>
“宗师身死？”吴渊一脸 “震惊”。</p>
“嗯。”雨太上点头道： “死者，名为王荒，你应当听说过。”</p>
“锦阳王荒？”吴渊恍然，旋即 “好奇”道： “他来云山城干什么？”</p>
“杀你。”雨太上吐出两个字。</p>
吴渊一脸错愕，露出一丝惊惧神色。</p>
仿佛被吓到了。</p>
“哈哈。”</p>
雨太上忽然一笑： “行，吴渊小子，我就不吓你了，王荒他们的确是为刺杀你而来。”</p>
“逼得大晋动用宗师刺杀，你足够自豪。”</p>
“弟子惶恐。”吴渊连道。</p>
“行，暗刀宗师神龙见尾不见首。”雨太上笑道： “能让他救你一命，是你的福气。”</p>
“不过，不能指望还有第二次福气了。”</p>
“先随我回山吧。”雨太上微笑道。</p>
“是。”吴渊连低头应道，他心中却有诸多念头升腾起。</p>
雨太上说的，几分真几分假？</p>
真没怀疑自己？</p>
会不会诓骗自己？</p>
可是，从雨太上的神情，吴渊没察觉出一丝异常来，自然不愿轻举妄动。</p>
很快。</p>
吴渊就跟随雨太上离开了吴府，直往云山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