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挥枪刺入一名敌方士兵,将他手中长弓夺了过来,拉紧弓弦,瞄准前方。咻地一声,箭矢飞出,射在马下腹。一阵马厮,关慎摔马而下,模样狼狈。
纵使有段距离,但凌胤云乘马,占了优势。不出半晌,便至关慎身旁。关慎踉跄几步,正想求饶,凌胤云策马掠过,寒芒猛起,长枪一劈,血溅满地,他当场死亡。
凌胤云坐在马上,俯视关慎尸身,露出怜悯之色。方才双枪交击,他发觉关慎枪术尚可,技巧也算娴熟,无奈力不从心,劲道欠佳,显然是沉溺声色,身子渐虚,双目跟不上手,武人直觉一概失去。
倘若以往,他定当割下首级,悬挂马旁,以此威吓,令敌方士兵丧胆,可凌胤云这次仅轻叹口气,留他全尸,策马返回战场。
士兵群龙无首,遭前后夹攻,不出一会,全军覆没,无人生还。躲在不远处的钱妍儿,瞧大局已定,策马而至,来到凌胤云身旁,道:“想不到凌总兵骑射术精湛,刀法了得,马上枪术更是一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凌胤云眉头轻蹙,担心她问更深入之事,岔开话题,道:“时间宝贵,你还是先去鉴定物品,免得出了差错。”言罢,他驭马离去。
众人忙一下午,处理地上尸体,并换上衣服,佯装商队。凌胤云确认无误,才与伍然一同离去。
凌胤云大胜归来,喜悦之色,掩藏不住。甫入帐内,季氏姐妹一拥而上,替其更衣梳洗。他心情一好,带着两人走在营寨之中游逛,
换作平常,他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带她们到处晃,以免被人垂涎美色。不过乐平君已遭冷落,太子又大祸临头,眼下他已毫无畏惧。
凌胤云神采奕奕,走在路上,忽闻喊声,原是有人通传,滇成王要见他。他大感诧异,使过眼色,让两女返回帐中,自身则一头雾水,跟在侍卫身后。一到广场,但见滇成王怒容,直盯着他,教他不寒而栗。
凌胤云走上前,作揖道:“卑职叩见王上,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滇成王叱道:“大胆凌胤云,你可知犯下死罪?”
凌胤云愕然半晌,慌忙跪下,道:“王上息怒,不知卑职犯下何罪?”
滇成王道:“来人呀,给他看证物。”此言甫出,一名侍卫端起一只鸟笼,走到凌胤云前方。凌胤云一瞧,皱眉道:“不知此鸟有何异状?”
滇成王冷哼一声,缄默不语。片刻,左丞相田予开口道:“凌总兵,这鸟衔着一张字条,所写着内容,乃是你命雪泉关起兵造反。”
凌胤云双目圆瞠,讶然道:“王上明察,卑职绝无二心。”
一旁姜平见状,冷笑道:“凌胤云,王上待你不薄,你却忘恩负义。造反乃叛国大罪,没人可以保你。”
滇成王摇摇头,道:“为何你要造反,难道朕待你不好吗?”
正当凌胤云欲辩解之际,白子岚忽地站起来,道:“王上,依卑职来看,此事恐有蹊跷。”
姜平搧风点火道:“白将军,听闻你与他是幼时挚友。我知你很痛心,但你应该以大局为重。此人犯了死罪,难道你还想护他?”
白子岚不以为然道:“难道说,我与凌总兵相识,便不能发言吗?为何姜太傅,眼中只有关系,而非冷静看待事情?”
姜平被他一说,心中甚怒,正要发话,便被滇成王打岔道:“好,白将军,朕信你的为人。你给朕说说,这事有何蹊跷?”
白子岚神情自若,道:“人人均知,信鸽作用,乃跨山渡海,方便至极。为何凌总兵要姜信鸽,藏入鸟笼之中?”
姜平驳道:“或许,他尚未来得及发出。”
白子岚定睛打量着他,冷笑道:“若是如此,那为何鸟笼非在他帐中,而是在太子送王上的马车之上所发现?”牵扯到白园,姜平顿时语塞,沉思应对。白子岚不予理会,径自道:“再者,凌总兵动机为何?王上刚升其为总兵,便起兵造反,于情于理,均说不过去。”
姜平道:“这不过是你猜测,并不能算数。”
白子岚笑道:“凌总兵刚升职,尚未交接,手中无兵符,雪泉关军士,凭什么听其命令?”
姜平目光冷峻,道:“或许,他与袁总兵串通了。”
白子岚道:“姜太傅此言差矣。凌总兵为其义子,雪泉关兴兵造反,难道不怕害死凌总兵?若为内应,袁总兵三位义子,一位亲生女儿,均在营寨之中,这般轻易造反,未免太过不智。”
姜平仍不肯罢休,道:“或许他们另有阴谋。”
白子岚道:“以上俱是姜太傅猜测,大放厥词,是否有失妥当?”他将目光移至滇成王,作揖道:“王上大可问问在场将士,雪泉关兵力五千,能否取下这里一万禁卫军?”
不等滇成王说话,严廷立时走上前,看向滇成王,躬身道:“这绝不可能。单是兵力之差,已是难事,倘若荆鹿郡增援而来,他们更是毫无胜算。”
滇成王皱眉道:“白将军,那你说说,为何这信在这里?”
白子岚道:“依卑职所见,定是有人要陷害凌总兵,同时嫁祸太子,一石二鸟,隔岸观虎斗。另外,既对方可将鸟笼,移花接木,说不定这马车上也有问题,还请王上小心谨慎,切莫中了小人之计。”
滇成王登时色变,瞥向那几辆马车,喝道:“来人,彻底检查马车。”禁卫军冲上前去,开始搜查马车。不到一会,便闻惨叫,其中两名禁卫军,双手尽黑,脸上面色惨白,十分痛苦,倒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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