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朝季夏荷使个眼色,季夏荷点了点头,用迷烟粉将两人弄晕。凌胤云道:“要怎么将他们带出去?”
季夏荷道:“这样好了,我去找殷校尉前来这里,你则戴上这张面具,假装自身是蒲伯于,命外头的人全部撤掉。”
凌胤云道:“好主意。”
两人商谈一下,便各自行动。就如他们所规划的一样,凌胤云调开哨岗的人,季夏荷去找来殷修,暗中将两人抬回去。
解决交代的任务,凌胤云神清气爽,贪了几杯酒,旋即呼呼大睡。待他醒来,才发觉自己在总兵府的内室,脸上妆容早已被卸掉。
白子岚坐在他身旁,笑道:“总算醒了,我还差点叫人去打盆水来,往你这醉醺醺的脸上一泼。”
凌胤云潇洒笑道:“你就这样对待好友的吗?”
白子岚耸了耸肩,摇头道:“我要是对你不好,怎会把妻子送给你,天底下还有我这样的好友吗?”
凌胤云心中一惊,忽感内疚道:“关于夫人一事,我觉得有些不妥。”
白子岚捏了捏他的脸,捉弄道:“现在才歉疚未免太晚了,昨日你可不是尊称她为夫人,怎么今日这么无情了。”
凌胤云肃容道:“我想了想,还是没办法接受她。”
白子岚道:“如果因为她害过你,那我可以理解,但若是顾虑我的话,那你可就想多了。我会把她交给你,就不会在意这种事了。”
凌胤云沉下面色,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索性岔开话题道:“对了,昨天那两人你怎么处置?”
白子岚双手负后,瞧他一眼道:“我把他们关起来,暂时先不处置。我让伍然戴上那面具假装是蒲伯于,然后去跟太子交涉。如果运气好的话,太子就会中计,我们就可以逼他谋反了。”
凌胤云道:“你真要与他决一生死吗?”
白子岚轻叹口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早日分出胜负,可事实绝非这般简单,我必须从长计议才行。”
便在这时,墨娟忽地推开门扉,端了一盆清水前来,柔声道:“妾身来替凌总兵梳洗更衣了。”
不等凌胤云答话,白子岚从怀中取出一张帛纸,淡然道:“这是休书。”旋即,他将帛纸放在蜡烛火光上,不一会就烧个精光。他转过身来道:“休书一事,我就暂时保留了,你可以继续当将军夫人了。”
墨娟身子一颤,低头道:“妾身一切遵从夫君安排。”
白子岚走上前来,抬起她下颌,轻吻了她一口,苦笑道:“我惟一亏欠你的就是不能给你安全感,而我也不想这么做。你越是跟我亲近,越容易被人盯上,对你来说是有害无利。”
墨娟愁容道:“妾身不怕。”
白子岚心平气定道:“你虽不怕,可我却怕。如果让你成了我的绊脚石,我将处处受制于人,一切便功亏一篑了。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再有二心,我会保证你和你家人平平安安。”
墨娟眼眶含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道:“妾身明白了。”
白子岚道:“你名义上还是我妻子,如果有人对你不敬,你还是可以告诉我。不过陪在你身旁的男人,会是凌胤云而非我。”
凌胤云若有所思道:“我不可能久留,我打算回雪泉关了。”
墨娟闻言一惊,眼泪顿时止不住,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她彷彿是觉得这两人都要弃她而去,不禁悲从中来,再也无法抑住自身情绪。
白子岚抚着她的脸,悠然道:“别担心,若你真想他,我会用让你探视泉夫人之名去雪泉关找他。”
墨娟为之愕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白子岚是她丈夫,而她对凌胤云产生了男女之情,不管回应什么,她都感到对另一方有所愧疚。
正值浅冬,时而细雪漫漫,时而大雪纷飞,天气严寒,教人难受。
雨雪迎打而来,段少胤的头发被吹得紊乱,他挺直身板,手持缰绳,策马趋前。慕容琴一袭素色的罗衣长褂,头挽凌云髻,飘然若仙地坐在他的身旁。她秀眉细长,双瞳清澈,虽不施胭脂,但一颦一笑俱美艳动人。
段少胤撇过头来,露出苦笑道:“为何不入内避寒,莫非这车厢莫是装饰用?”
慕容琴银铃般娇笑起来,反问道:“那你为何不进去呢?”
段少胤耸肩道:“那谁来掌车?”
慕容琴眼波流转,不以为然道:“这一路上安稳,仅有一条道路,你便是放手不管,这马儿也不至于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