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琴用力搂紧了他,神色黯然道:“我真的好担心。”
段少胤一边安慰,一边看向陆姬问道:“有什么方法能找出这送信之人?若真如你所说,那这人必然是凶手。”
陆姬摇头苦叹道:“若不是琴姐意外识破,云烟先生恰巧路过,你要是真淌上这浑水,怕是武林盟主来替你说情都没用了。这人不以武取胜,反用计害你,他应早留了很多后手,估计那送信的婢女也是不知情。你若执着问她,反而会害了她也说不定。”
段少胤皱眉道:“难道真没法子了吗?”
陆姬秀眸闪出锐光,一字字道:“这凶手下一个目标,只怕是云烟先生。”
段少胤和慕容琴同时愕然,四目望向陆姬,露出少许困惑之色。段少胤开口道:“你为何认为凶手要杀他?”
陆姬沉吟顷刻,轻摇螓首,幽幽道:“这事不难想,他与凶手交过招,有可能循丝剥茧找出凶手的特征,留他一命未免过于不智。再者,凶手本来要嫁祸于你,被他这一耽搁,恐怕会让你趁此洗清嫌疑。倘若他忽然死去,便没人替你作证,你就正中下怀。”
段少胤面色一沉,冷冷道:“原本金蟾岛想大事化小,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眼下已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他们还要装聋作哑,仍要漠视此事?”
陆姬闭上美目,仔细沉思了一会后,睁开双眼,肃容道:“你若不是凶手,那就算把你定罪也无无济于事。他们如此之做,莫非是确定在你入罪之后,凶手定然收手?”
段少胤讶然道:“你的意思是说,金蟾夫人跟凶手有关?”
陆姬双目寒若冰雪,冷然道:“金家公子百般刁难你,说不定就是他们所为。你仔细想想,吕仲奉惨死别院,若非云烟老人经过,根本没人发觉。为何金家公子不但第一时间前来,甚至带了很多人来,彷彿早已预知这里出事。”
慕容琴目露喜色,欣然道:“那我们可否用此事,明天与他们对质?”
陆姬摇了摇头,无奈道:“他们不傻,定有想过此事。他们大可说吕仲奉今日负伤,约了许多人一起来探望。此番说法虽微妙,倒也可自圆其说,你拿他们没法。”
慕容琴心中一懔,担忧道:“既然凶手会对付干爹,那我们是否要通知干爹,好让他们暂避风头一下。也许他们去找圆空大师,我就不信凶手能在他眼皮底下杀人。”
段少胤露出苦笑道:“圆空大师又不是随扈,也不会整天和云烟老前辈在一起。对于躲在暗处的凶手,哪怕是一点机会,都有可能偷袭成功。”
慕容琴大吃一惊,伏入他胸膛,骇然道:“你能否救救干爹?”
段少胤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透出一丝柔情之色,爱怜地道:“你放心好了,就算她不是你干爹,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陆姬默然片晌后,轻轻道:“这样吧,你明早去找云烟先生,顺便问他是否已有线索。”
慕容琴愕然望向他们,咬着唇皮道:“为何不是现在呢?倘若凶手想要快刀斩乱麻,等等便下手对付干爹,那该如何是好呢?”
陆姬笑道:“琴姐,你放心好了,现在云烟先生去疗伤了,倘若这时他出事,那金蟾夫人可是要对此负上全责,难辞其咎。无论她是否为凶手,都不会让云烟先生在今晚死去。”
慕容琴虽仍有担忧,但陆姬看似十分自信,故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天色已晚,三人迅速上床就寝。
天刚拂晓,段少胤起了大早,匆匆出门,前去找云烟老人。
果然如陆姬所料,金蟾夫人不仅让大夫替他看病,甚至加派一众人手,待在云烟老人所居住的别院外严加看守。段少胤本想循正路入内,却被侍卫以伤者休息为由阻拦。段少胤并未与他据理力争,而是假意告罪离去,然后拣了个树木,展开轻功一蹬,翻入围墙内。
段少胤轻功一绝,就算是金家公子驻守,只怕也难以察觉,更遑论这些人。他很快地找到了云烟老人的屋子,掀窗而入。
云烟老人本来警戒起身,见到是段少胤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云烟老人笑道:“段公子,若是要探望的话未免有些早。”
段少胤露出苦笑,作揖道:“云烟老前辈见笑了,晚辈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恕罪。”
云烟老人似是早知他来意,凝视着道:“昨晚那黑衣人武功虽不弱,但也不强。若非被他背后偷袭,用暗器伤其经脉,我或许能取胜也说不定。”
段少胤心中大讶,想起郝老九之死,不禁将事情全盘道出。旋即,他分析道:“我也跟他交过一两招,他的确不像杀郝老九的人,莫非凶手真有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