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双方你来我往之间数十回合,上官仙终至疲倦力竭,身上寒毒隐隐发作起来。她的脸色倏地苍白,额角渗出晶莹斗大的汗珠,伴随身子些微摇晃后,她痛苦地将剑撑地上,显是因用力过度虚脱了,连脚跟都有些站不稳了。
殷承眼见她大势已去,脚尖一挑,刷地一声向前突刺,打算结束这场胜负。本来他也有怜香惜玉之心,只想让上官仙主动投降,但于枫在后方故意干咳一声,朝他使过眼色,殷承便明白其意,知道于枫想藉此折辱侠客山庄的声威,好报复当年输给上官少阳之恨。
殷承望向上官仙,她美貌出众,如天仙下凡,换作是一般情况,他定当不会这般狠心,无奈师命难违,他双目之中闪出一丝杀意,执剑高举,似是要将她残肢伤体。
上官仙惊讶之余,用尽力气退开数尺,结果她一个没站稳,玉颈稍仰,整个人向后倒地,正当她要碰地之刻,一个人却拉住了她,并将她扶起来。上官仙猛地回头一瞧,原来那人是凌天霄。上官仙垂首道:“你快放开我,这儿有很多人在看。”凌天霄明白她的意思,确认她可自行稳住脚步之后,这才将双手放开。
余辛全蓦地走上前来,露出鄙视的眼色,叱责道:“双方对决,怎能有第三人干涉,你这样做是坏了规矩,也给龙泉山庄蒙羞。”
弘华师太沉声道:“今日比武,点到为止,何必伤人肢体?”
余辛全冷然道:“看着弘华师太的面子上,余某也不计较了。只是按照说好的规定,侠客山庄既已败给长山派弟子,那便不再享有天剑令的资格,方才投票也就不作数了。”
凌天霄听他气焰嚣张,强忍压住情绪,微笑道:“余观主此言差矣,即便胜负已分,这天剑令依旧有其效力。”
余辛全不悦道:“你是什么人,这儿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凌天霄双目一凝,从怀中取出天剑令,淡然一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剑令不是在她身上,而是在我身上,所以你赢了她也是枉然。”
众人闻言大惊,哗然四起,各门派交头接耳,望着眼前的凌天霄,好像想从彼此口中探出这年轻人的底细。可惜凌天霄退出江湖三年,当初他叱咤风云之时,也鲜少与人打交道,在场众人没几个人能认得他。
余辛全沉下了脸,瞪大双眼,皱眉道:“这怎么可能,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上官庄主会将令牌交给你?”
凌天霄不以为然道:“上官庄主早知道诸位有此疑虑,所以才令其千金陪我同行,在座诸位若是不信,大可询问她此事无妨。”
弘华师太半信半疑道:“上官姑娘,令尊当真将此令交给这位少侠?”
上官仙稍作喘息之后,身子已好上许多,她抬起美眸望向弘华师太,颔首道:“不错,此次我委实是因家父之命陪同而来。”
弘华师太问道:“敢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凌天霄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凌,我与上官庄主是旧识。”
余辛全虎目一扫,勃然大怒道:“这太荒唐了,天剑令如此重要之物,上官庄主怎能当儿戏交给外人保管?他这么做实在是不尊重天剑盟,看不起各门派,改日我定要禀告项盟主,让他主持公道。”
凌天霄平静地道:“余观主要怎么做,我反正是管不着,但今日我既有天剑令,我便不同意对付绝刀崖。”
余辛全冷笑道:“你的令牌无用,我不必承认它。”
凌天霄早知道他没这么好打发,含笑而立,看了看一旁的殷承,笑道:“要不这样,按照方才的规矩,倘若他也能胜我,那我便撤回此言,甚至将天剑令交出来。”
不等余辛全说话,于枫闻言大喜,忙道:“此话当真?”本来他就对侠客山庄不满,只是碍于上官少阳的剑技,他不敢多说什么,但如今有个人要为此赌上令牌,他当然再好不过。若是尔后上官少阳追究起来,在场有众多门派当见证,也不怕他耍赖。
不同于这几人,丘峻倒是眉头大皱,摸了摸胡子,面色凝重地道:“凌少侠,这未免不妥,此令牌乃上官庄主交托给你,那表示他信任你,你怎能随便赌上这令牌?”
凌天霄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地道:“这并非我的本意,可是余观主不肯承认这令牌,那这块令牌即便在手,也是毫无用处。”
于枫担心他反悔,低喝一声道:“殷承,你还待在那里做什么?”
殷承怔了怔,旋即回过神来,赶忙走上前去。凌天霄笑道:“殷少侠方才奋力一战,体力多少有些损耗,不若先歇息一会如何?”
殷承不以为然地笑道:“用不着你担心,对付你绰绰有余。”他双目精芒大盛,浑身挥散着强大的敌意,众人口耳交谈之声立即敛去,全场肃静下来,目光集中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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