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地区,外军,虎跃营。
所谓外军,是为秦地区特有的制度,秦军分为外军与内军。外军是驻守在神州西北部,漫长防线上的数百万军队,也被称为边防军。是大秦最为庞大,实力最强的军队。
一辆自内地的吉普车驶过宽敞的公路两侧连绵不绝的建筑,随处可见的军人以及军人家属,时不时还有方队踏着正步擦肩而过。
周遭充斥着整齐的步伐声,训练的喊声,响亮的枪声。
车内坐着的是此次秦地区庙堂特派来表彰外军以及飞将功勋的特派员,姓名赵廷山,年龄41岁,是秦地区著名教授,连续出过几本在修行界非常畅销的书籍。
人性论,全名修行人性论。
这位教授的名声在社会上不显,可他的书籍与研究却经常被各大研究所引用,研究所无一例外都是与超凡、修行相关的。他对于各派修行理念的总结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其中不乏转世者。
而赵廷山本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修行的天赋。
这一次他受官府的邀请担当了特派员,前来给这个名震天下的飞将授勋,不过他更愿意称呼为谈判,或杯酒释兵权。
赵廷山透过车窗看着周遭的一切,曾经外军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机器,这里的每一个人如果有需要都可以成为军人,甚至是不做训练直接奔赴战场。他已经不是第1次来到外军了,每次来都深感这个战争机器的庞大与可怕。
这一次又有些许不同,感觉这里多了几分人情味。
一路上各种日常所需的店铺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以前不可能存在的娱乐场所。他让司机放缓速度观察这些店铺以及里面的人,看得出来部分人已经脱离了军人应有的状态,而且不在少数。
松散的面容,不像一个秦兵应有的状态。
如果不看他们的军服,不看随处可见的坦克飞机,有种回到内陆的感觉。
“外军这几年变化还真是大。”赵廷山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外军已然一个小社会的样子。
司机回答道:“这得归功于将军,如果不是有将军的命令,外军可没办法像内陆那样建起这些娱乐场所。平日里没有紧急情况,可以喝点小酒打打游戏,或唱唱歌什么的,日子相比起以前好了很多。”
“当然服役期间的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有周日才能出来。”
“是该娱乐一下。”
赵廷山微微点头,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特殊的见解,更没有抨击这种行为。
外军并非只有军队,还有其配套的庞大后勤体系,以及数量众多的军人家属。以前战事吃紧,生活所需都有些紧张,娱乐自然少的可怜。
很快吉普车停在了一处湖边别墅前,赵廷山提着公文包下车,在经过严密的检查后,终于见到了那个有军神之称的飞将。
卫兮端正坐在办公椅上,见到他走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眉,随后继续低头处理着公务。
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用任何超自然手段,可赵廷山仍然感觉到飞将带给自己的压迫感。人的名,树的影,仅仅是飞将的名头就让他手心发汗。
“大人,这是庙堂给您发的勋章。”
卫兮头也不抬的说道:“等我处理完这些文件先。”
他代表着庙堂而来,若是寻常将领用这般态度肯定会引来责问,甚至是处罚。可面对面前这个人,相信没有人愚蠢的想拿鸡毛当令箭责问她。
10分钟后,卫兮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
对方心领神会的打开公文包,里面是一叠叠文件,以及一枚枚勋章。这勋章形色各异,多为黄金铸成,上边象征着各种荣誉总共12块。
赵廷山拿着其中一枚勋章刚想开口说出背了一晚上的授勋词,下一秒就被打断了。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说吧,庙堂要我怎么样?放弃追查,将他们都放了,或者象征性的砍几个。”
大能还真是随性,连场面话都不想说了。
赵廷山对于飞将的表现并不意外,他是研究这些人的学者,自然明白转世大能或多或少都有个共性,那就是随性而为。
“大人,现在已经不是战时状态,您这样子将他们抓起来擅自审问,已经严重的违反了规矩,有人想帮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情官府会彻查到底,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
战时状态,飞将作为最高统帅确实有特殊处决权,如此是为了让将军更好的统帅军队。可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意味着外军的特殊状态已经解除,飞将没有监禁审问乃至审判的权利。
哪怕是战时状态,军候(团)以上的将领都需要请示一下内陆。可飞将一次性就抓了军候十人,都尉(旅)五人,裨将(师)两人。
甚至低飞将一级的左将军要不是跑得快,可能现在也被抓起来了。
这简直是胆大妄为,目无朝廷,这种情况放古代与谋反无异,而在现代实际上已经踏破了红线。
要不是刚刚打完仗,飞将威名正盛,她的威信在秦地区达到了顶峰。否则官府高低也要批评几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送来十二块金牌。
当然也有人想救卫兮,比如她的家族赵氏赢姓。
“请您先放了他们,让官府来调查这件事情,用合法合规的流程审判他们。”
“交给你们调查?”
卫兮从杂乱的文件中翻出一张,轻轻放在桌面上推向他。赵廷山微微抬头望去,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三个人的照片,都为男性,一张在街头坐着豪车,一张在酒吧左拥右抱,一张是在豪宅里开派对。
这三个人赵廷山认识,三年前引起的轰动,当时被判了无期。
而他们所做的事情一个比一个离谱,中饱私囊算轻,醉酒开飞机撞居民楼。最离谱的一个在迫击炮训练时连续塞了两颗炮弹进去,如果不是班长反应及时,恐怕整个班都要阵亡。
经过调查,此人受不了艰苦的训练,所以想犯个大错逃出去。这是一个公子哥,家人塞进军队里镀金,在秦地区这是最为常见的手段。
“四年前,我处理了几个意图杀害同袍,严重违反纪律的人。我听你们的将他交了出去,足足拖了一年多才判了个无期,然后没多久他们转头就跑去齐地了。开着豪车搂着女人,日子快活的很。”
“你们作何解释?”
卫兮食指轻敲桌面,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可却听得赵廷山心惊肉跳,后背冒出细小的冷汗。
他能感觉到飞将杀意,同时内心已经骂爹骂娘了。
这种事情摆不上台面,但并不少见。若是其他人,他或许可以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这种事情自古有之,伱管不了之类的。可问题是面前这个人是飞将,她若是追究起来,咸阳的老爷们就不得不重新正眼看一下律法。
“……”赵廷山叹了口气,他明白正常手段是没办法沟通的,一他们不站理,二他们没有有效钳制飞将的手段。
连连的战争使她的功劳与权力膨胀到无人能抗衡的地步,如果自己没有坐在如今的位置,不是特派员,他会选择站在飞将这一边。
赵廷山掏出一封信放到桌上。
“这是您父亲的信,请看在家族的面子上,暂且放他们一马。您惹出来的麻烦,家族会帮您平息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站在飞将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