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宴席一散,众人纷纷告辞作鸟兽散,因为这顿饭吃到最后多少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张家是皮草,赵家是布料,李家是粮食,王家是盐铁,这四家买卖做的最大的是王家,毕竟贩卖盐铁傍着官家这面护身金牌,自然是畅行无阻,日进斗金,稳坐四大商行第一把交椅,让人不得不敬服。
这四家若与外族没有暗中交易,打死都不信,而与之大开方便之门的守军路卡,更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这几乎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皇甫彪把州牧府设在了太原郡,而非原来的晋阳,不是他想新建府宅另立新府,而是丁原在他走马上任州牧之后,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来打过!
话句话说,就是暗示晋阳是他丁原的地盘,毛都没有长齐的一个小混蛋想来骑在他头上拉屎,想都别想。再说此等边防重地,放任这等小辈来管,陛下也忒儿戏了些,毕竟匈奴虽威胁不如武帝年间,可若有破绽可寻,免不了南下烧杀抢掠一番。
此时,刺史府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厅中坐着。
此人正是并州刺史丁原,身材魁梧,虽已迟暮,却无老态,双眼有神,正在看手下送来的消息。
“奉先吾儿,本来为父不搭理皇甫小儿,想着让他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来了晋阳也规矩些。不料来信称此子竟直接在太原开府,你觉得他此举意在何为?”
只见丁原身后一人出列,身高七尺有余,细腰宽膀,双肩抱拢,剑眉星目,很是俊朗高大,正是任骑都尉的吕布,应与丁原亲近,收为义子,如影随形,此时见丁原相问,出来作答。
“一是义父经营晋阳多年,他来晋阳如同傀儡,难免有架空之忧,必是不敢贸然插手晋阳。二是默认义父治在晋阳,而他皇甫则治在太原,井水不犯河水,各安一方。”
这和丁原最初的构想比较吻合,甚至董卓当时想图谋并州时就有了这番准备,将晋阳军政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就是为了对付今天这种局面。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董卓般阴险狡诈的屠夫,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屁孩子,这才是他最为恼火的地方,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罢了!万不能被一个小辈唬住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瞧吧!”
丁原打定主意,也就不在外此事操心,询问了吕布一些狼骑训练的事,便让吕布下去了。
吕布在走出丁府后,才想起之前围剿黑山时皇甫彪曾写过书信一封约丁原会盟进军,可惜被眼高于顶的义父嗤之以鼻,以为几千军马就敢攻伐黑山贼寇,无异于以卵击石,最后的结果却是皇甫父子大建奇功。
吕布不禁苦笑,同样是少年郎,自己认了个义父做到骑都尉,人家也认了个义父,竟然做到了并州牧,真的是时运不济吗?这大汉九州竟然没有他吕奉先大展宏图的舞台吗?
这一刻,在吕布心中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那种渴高人一等世人瞩目的渴望开始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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