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门都尉一边催促手下加速增援城北,一边大声鼓舞士气:“弟兄们,二营他娘的运气好,已经跟山贼接上了火,咱们四营也不能落了后!全速冲过去,抢人头,杀!”
城东的三营都尉也是如出一辙,而城南五营的都尉则是垂头丧气,大骂晦气,按照计划,一门遭袭,附近两门支援,剩下一门的守军则作为后备队,一旦局势恶化,才能顶上去。这四分之一的概率竟然被自己趟上了!
一个队正嘿嘿一笑:“都尉大人,您的手可真黑呀!”
那都尉狠狠地敲了那队正的脑门儿一下,说道:“你小子欠揍是吧?待会万一有事儿,你们队留守南门!老子带其他弟兄们过去!”
那队正一听,顿时慌了,赶紧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哀求道:“都尉大人,大爷,将军!小的知错了,你可千万别呀!”
那都尉暗叹一声:“估计咱都没戏了!真他娘的晦气!”
都尉又骂了一句,然后还不自觉的低头看看自己一双黝黑得发亮的手。
原来,在战前布置任务的时候,除了文聘带着战斗力最强的一营去堵太守的两千人马之外,剩下的四个营都是抢北门,因为北门遭遇攻击的可能性最大,闹到最后,文聘决定让四个都尉抓阄,抓到哪个门就守哪个门!
结果五都尉抓到了最差的南门,这一整天,五营上下一致祈祷,山贼能聪明点,别攻击北门,即使不会发烧绕道来南门,但至少去西门或者东门,这样全营至少也能混口汤喝,结果,事与愿违!五营上下直骂这群直肠子的山贼。
其实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山贼在城中耳目众多,四个城门的兵力布置早就探查清楚,所以没必要舍近求远,直接攻击首当其冲的北门最合适!
至于为何会如此配置兵力,文聘也是没办法,今天一天在城中抓到的可疑人员就有十多个,简直到处是贼!否则文聘早就先将太守拿下,然后再将计就计,但若如此做,肯定会被山贼知晓,那庄少游的大计就无法实施了。所以,文聘只能枕戈待旦,待到事发之时才能发动。
至于其中的风险,也是早有预料,庄少游给文聘留的不是他的直接下属,而是步兵第一师第一旅!步兵中最精锐的部队,从洛阳一路战到濮阳,至少经历了五次大战的精锐!而且庄少游给文聘的任务就是守住城池一个时辰!两千五百精锐挡住一群土鸡瓦狗一个时辰还做不到的话,文聘觉得自己可以自裁了。
但是,这一个时辰果真是难熬!
奉高北城墙,战况激烈异常。
城下黑压压的山贼悍不畏死的往城头攀爬,二营的都尉神色越来越难看,天黑看不太清楚,但数量最少有五六千之众!刚才上城头的时候已经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远程打击不足,只放了一轮弩箭,就开始肉搏,五百人抵挡五千山贼,压力不可谓不大!
三营都尉哈哈一笑:“老刘,看样子你不大行啊!”
二营都尉一听顿时破口大骂:“废什么话,赶紧滚上来!下面最少五千人!”
三营和四营都尉几乎同时抵达,听到二营都尉的话,顿时收敛了笑容,当即催促手下赶紧登城助战。三营和四营的援军八百人及时赶到,总算是将阵脚稳住了。
城下山贼头领见到守军竟然如此顽强,而且又来了援军,顿时恼怒起来,大骂城中那个白痴太守无能。
城内守军只有两千五百人,而且要分守四处城门,城内太守麾下可是有近两千人,只要这两千人能稍微牵制住城内守军,那山贼就有极大把握快速攻陷城池,但是城内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一连发了三次信号催促,也没有效果。
山贼头领脸色阴晴不定,犹豫再三,才稍下令:“老二,你带血营上去,老三,你带五百弟兄去偷城东!城东守军最多还有一百!”
城中可是有十万斛粮食,还有一大批的军需辎重,只要拿下这座城,山寨就发达了,以后就算遇着泰山王也不怵了!
这年头,最缺的是粮食,是军备,最不缺的就是两条腿儿的人!大当家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所以决定孤注一掷。
“是!大哥!”
山贼二当家带着五百血营加入到攻城战来,这五百血营就是山寨最精锐的力量,所有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山贼,每个人手上最少都有十几条人命,其他山贼抢劫一般不会太过苛刻,但血营过处鸡犬不留!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这样的人战斗力极强,因为他们已经参透生死,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随着血营加入战团,城头的压力顿时骤增,三个都尉都是表情凝重,先前还能依仗城池战个平手,但刚才来了一小股山贼之后,压力瞬间倍增,这群家伙手下很硬,浑身煞气冲天,比百战老兵煞气还重,显然是山贼的家底拿出来了!
三个都尉简单商议一番,立刻下令发信号。
很快,城头上信号箭响起,城南本来还垂头丧气的五营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但是五营都尉却是眉头紧皱,兄弟部队什么战斗力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三个营都守不住一片城头,难道山贼来了过万,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