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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咏听到陈球要让流民做些口罩以备不时之需,便想到与口罩相配套的手套。
后世经验证明,病菌的主要传播途径就是手和口,光有口罩还不行,最好是配套手套。像后世那种可以有效隔绝病菌的胶皮手套,这时根本没有条件制作出来,但皮手套亦可一用。
要说古代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动物皮革,不过这些皮革大多会被做成皮甲,虽然做成手套有些浪费,但要隔绝病菌还得靠它。而且只给需要时常接触病人的兵士或者医师用,也不会造成无效的浪费。
吴咏向陈球解释了一下手套的作用,最后说道:“虽然戴上手套之后也不能保证不得病,但亦能降低染病机率,可与那口罩可配套使用,效果更佳。”
陈球皱眉沉思一会,觉得吴咏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口罩都做了,那么做一些手套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他不打算都做成皮手套,毕竟皮革还有其他用处。
除了少量做几副皮手套以待不时之需外,他打算让这些流民大量做麻布手套。于是对张阳吩咐道:“显清,你另外再找些妇人,缝制一些麻布手套以待不时之需。”
张阳领命,转头又看向吴咏,看他还有没有其他想法,见吴咏有些尴尬地摆摆手,便转身向城内走去。
其实吴咏想到手套时,就想到了防护服,不过他没敢开口,因为这时的条件,做出来的防护服,和衣服没有差别,穿不穿都一样,到时换衣服就行。
张阳这边刚离开不久,岑晟又找了过来。
“府君,流民的身份信息已核对完毕,流民数共计三千二百四十一人,户数八百三十六户,符合父母双全妻儿俱在的户数只有七十五户。”
陈球听后,不仅感慨道:“当真是背井离乡,命如草芥啊,去年本府看到河南尹的统计数据,还是户均七人,却是没想到一个灾荒迁徙,就变成了户均不到四人。这还是第一批逃离的,后面的流民估计更是艰难,也不知朝廷有没有救援计策,这朝堂上诸公越来越不关注民生了。”
沉默一会,陈球对岑晟说道:“明方,你先去将那七十五户单独安排一个地方,这是第一批需要送出去的流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出现任何差错。”
岑晟称诺,有些犹豫地开口说:“府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属下刚才统计流民信息时,看到半数以上的户籍是亡夫或者亡妻,这些不符合条件的流民,咱们也不能一直养着啊,按属下的想法,就是让他们重新组建家庭,再由吴家小郎教授做吃食,之后府君开具路引将他们送走,方能大大缓解宛城的压力。”
陈球想了一下,叹道:“明方,你的想法是好,可是咱们对这些流民底细一无所知,贸然将他们结合在一起,导致妇人错失良人,岂不是推人入火坑,我心不安啊。”
见岑晟还想说什么,陈球摆摆手,“这事先不急,等第一批七十五户流民送走之后再说。”
岑晟张张嘴,作为属吏的他,自然不能违背陈球的意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张阳领着一个中年人走到陈球面前,禀告说:“府君,郡丞大人不让属下动府库的储备粮食救济流民。”
陈球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厉声喝道:“郭驰,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府的命令都敢阻挠!”
郡丞虽为郡太守的助手,实则是由中央任命,有监视太守的职责,因此郭驰并不惧怕陈球,而是拱手说道:“启禀府君,某并不是故意为之。府君应该知道去年全国多地出现旱情,秋粮赋税很多郡县收不上来,京都洛阳那边粮食已是供不应求,现在河南尹跟何内郡出现大量饥荒,这会直接冲击到洛阳。下官认为咱们南阳郡的粮食应该优先供应给洛阳,而不是拿来救济流民。”
功曹岑晟和贼曹张阳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郡府僚属,由郡太守陈球自行聘用。说简单一点,郭驰是官,他们是吏,若是郭驰不同意救助流民,就是太守陈球也不敢妄动郡府库里的粮草,除非他们能自己筹集到粮食。
陈球死死盯着郭驰看了一会,才咬牙切齿道:“好,本府不动郡府的粮食,但帐篷可以发给流民吧,总不能让他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郭驰这次倒没有阻止,“除了粮食,其他物资,府君大人可以随意安排。”
说完这些,张弛拱手告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阳唾弃一口,“什么玩意,做官不为民,只会巴结权贵!”
陈球叹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流民群既然从河南尹翻山越岭赶到南阳郡,侧面说明洛阳的粮食也要告急了!想来过几日就会有洛阳的人来催粮了。”
众人一阵沉默,眼看流民的问题就要解决,却有出了这么一档事。若是没有粮食作为支撑,其他一切都是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