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廷使者没有到来之前,刘焉并没有苛待刘悝及他的家人。
甚至在吴咏到来后,他还亲自将渤海王刘悝请了过来,三人在一起商量对策。
吴咏在接到会稽太守尹端的传信后,便马不停歇感到这里。
虽然渤海国的治所南皮距离洛阳有一千六百里,而会稽郡距离南皮两千两百里,吴咏还是先朝廷使者一步来到渤海国。
南皮的渤海王府自从被士卒围困后,刘悝就一直处于消息闭塞的状态。
起初他看到吴咏,在听到吴咏乃是天子侍读的身份后,还不停冷笑,出言讥讽道:“哼,朝廷派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来审讯我这个渤海王,是不是太儿戏了!难道满朝诸公就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人了吗?”
刘焉担心刘悝惹怒吴咏,便率先出声打圆场道:“王兄,这位吴侍读是专门来帮你度过此劫的。”
“帮我?”刘悝看了吴咏一眼,随即嗤笑道:“吾乃桓帝的亲兄弟,就是当今天子来了,还得喊我一声皇叔,何人敢来我渤海国放肆,定叫他有来无回。”
吴咏犹如看智障一样,看着刘悝。
只见他身着紫色锦服,身材有些肥胖,或许是锦衣玉食惯了,也或许从来没经历过挫折,如今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如此幼
稚,说话是完全不过脑子。
吴咏摇摇头,也懒得再与这人废话,于是对刘焉说道:“刘刺史,咱们走吧,这人没得救了。”
“站住!”刘悝大喝一声,气急败坏道:“今日你要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想走出本王的府邸。”
“哈哈,”吴咏笑了,他觉得这渤海王刘悝还真是有些无知无惧。
同时又对他有些同情,就是因为他这种无知又自大的性格,才导致一家数百口人,身死族灭,其他被牵连的人也多不胜数。
据后世史书记载,刘悝自杀后,他的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皆死狱中。傅、相以下,以辅导王不忠,悉伏诛。
摊上这么一个主君,吴咏想想都替他们觉得不值。
吴咏本来想来提点刘悝几句,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自杀。
但看到他的态度,心中也是无奈。
就这么一个自小就锦衣玉食的人,估计稍微吃点苦头,就会寻死觅活吧。
因此吴咏也不想与他有太多的废话,冷笑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天子已经下令,遣大鸿胪卿袁隗持节与宗正卿刘祖和廷尉卿陈球来勃海,准备问责你这位渤海王。”
“来就来吧。”刘悝不屑道:“本王可不怵他们,难道他们还能杀了本王不成。”
吴咏被他的话噎住了,想想也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天子刘宏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处死他。
但吴咏可不会被他的话迷惑,别人不
敢杀你,但是可以羞辱你,逼你自杀。
于是他嗤笑道:“枉你白活这么多年,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都不懂吗?”
接着他又恐吓说:“知道廷尉的手段吗?断指、斩足都是小菜一碟,你可听说过抽筋、扒皮,到时这些酷刑一上,你这位渤海王还能这么有底气吗?”
刘悝听完,顿时大怒道:“好大的胆子,在本王的地盘上,还没有谁敢这么对待本王!就算是廷尉,也不能对本王滥用私刑。何况还有宗正大人在场,肯定不会让他胡来的。”
“呦呵!”吴咏笑出声:“说的不错,看来你还算有几分脑子!不至于被人忽悠傻了。”
“什么?”刘悝一惊,旋即反应过来,这是吴咏的激将法。
“记住了,你这位渤海王身上牵扯了太多人命,不要随意求死!你一死,不禁你的家人会跟着遭殃,那些跟随你多年的下属也会被牵连。”
吴咏说完,转身离开,刘焉急忙跟出来,只留下刘悝怔立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这位渤海王,当真不知死活,十分幼稚!以为待在他的渤海国,别人就拿他没办法了。”
出了渤海王的府邸,吴咏对刘焉抱怨道。
他真是被刘悝的幼稚气到了,大难临头,不思考如何度过难关,还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耀武扬威,简直愚不可及。
刘焉这时也叹气道:“我这位王兄也是被他的兄长桓帝宠溺惯了,才如此骄傲自大,目
中无人。”
吴咏摇头道:“这次天子虽不敢杀他,但也不会轻易饶恕于他。尤其是他将中常侍王甫得罪的太狠,朝中无人敢替他说话。”
接着吴咏又道:“刘刺史一定要派人看住他,我担心他受不了刺激,会选择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