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虽说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其身份,却是能令整个黔国震颤。
因为他们,赫然便是黔国丞相卫玉和太尉李嵩。
“与那些个腐朽吵架,老夫并不怕。”只是身着常服的李嵩摇摇头道:“相反,我倒是怕叶寒这小子不安分啊。”
“怎么说?”卫玉有些好奇地道。
李嵩若有所思地一笑道:“叶寒这小子,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性格,和他爹是一模一样,固执又自信,一腔热血无处挥洒。”
“我是怕,真到了阳南城,年轻气盛的叶寒会经受不住那些老兵油子的挑拨,会控制不住自己啊。”
卫玉有些诧异的望着李嵩道:“他可就带了两千百战营士卒,难不成,他还敢对魏国各方势力开战不成?”
李嵩咧嘴一笑,摇摇头道:“别人嘛,不会……”
“但这叶家的人,可就说不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卫玉耸了耸肩道:
“依我看,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你我都能想到,陛下能想不到?”
“你想想,自从李敢兵败身死之后,陛下为什么两年时间,不曾见过叶寒?”
“而如今才一见面,就让叶寒领兵去了阳南,负责迎接魏国诸侯?”
“依我看,陛下,是有意把叶寒丢出去锤炼一番啊。”
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李嵩喃喃道:
“这沉闷的格局,是该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来变一变了。”望着卫玉轻笑一声,李嵩拍拍卫玉肩膀道:“丞相……要起风了!”
卫玉哈哈一笑:“走着!”
……
萧辰驿馆之旁有一个数百平方的院落,甚至乍一看比萧辰的驿馆面积还大。
可就这样一个院落,里面没有外人想象的富丽堂皇,反而是多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房。
对比起周围细致精美的建筑,眼前的茅草棚是越看越寒酸。
棚子正对面的还有一个棚子,棚子里拴着一匹黑马。四根金丝楠木做梁,顶上是琉璃砖瓦铺设,驿馆内能有这般待遇的马,自然也只有那匹撩了萧辰无数马蹄的天马黑风了。
马棚内,黑风顶着一对铜铃般的眼睛,贼兮兮的看着不远处的草棚。
心不在焉的嚼着西域进贡的草料,若不是缰绳拴着,黑风定要尝一尝不远处草棚的味道。
这夯货哪里知道就自己一天的吃食,要顶上寻常百姓月余的开销。
它只知道,在自家门前立个草棚,那就是对自己天大的亵渎。
凭什么那个自己一蹄子就能撂倒的孱弱老者,能居住在那么多草料搭建的房屋,这本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却让那老头抢占了先机。
在它看来,那老头的生活就算是个天上人间了。
尾巴不耐烦的扫去身上的蚊虫,黑风是越发的觉得口中草料如同嚼蜡。
驿馆内平白多了一个人,萧辰原本是想将自己居住的房间腾出一间床来给季无双住,可谁知这季无双更执拗,非要萧辰在一旁养马的院子里再给他搭个棚子,顺带还能帮着萧辰照料下黑风。
萧辰摇头感慨,嘿,要不说人家是高人呢,宁愿跟马挤在一个院子,也不乐意跟人挤在一起,单就是这份心性,那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一路风尘仆仆,疲惫的季无双一头便扎进了草棚之中,萧辰的院子重新恢复了寂静,坐在石凳上,萧辰有些心神不宁,如果是坠魂峡一事是萧辰不得已的被动还击,那这一次杀孙岨,便算是自己的主动出击。
杀人,尤其是对于一个立志纨绔的人而言,其心理负担还是极大的。
萧辰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原本美味无比的酒水却仿佛在此刻却变得寡淡无味,萧辰心里暗骂了一身娘,走进屋内拿了一坛自己随身携带的烈火烧。
一口下去,那恐怖如同烈火一般的感觉这才让萧辰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到了这一刻,萧辰好像彻底明白了那些行伍之人为什么爱这烈火烧……
趁着酒意,萧辰折下一支枫树枝,练起了那门名为《一剑道》的“无双剑术”,当日满江楼一聚,萧辰其实听到了韩风的话,自己这样的武学废柴,也就是一剑道这样的基础武学才和自己契合。
对于记忆超凡的萧辰而言,一剑道的招式早就被他熟记于心,这也是唯一一种萧辰手握兵器时不会遗忘的剑法,忽然,正在舞剑的萧辰仿佛是福至心灵,再之后,他的脑海中便闪过了一道浩瀚无边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