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倒霉,跟头号倒霉鬼青面兽杨志在伯仲之间。
这个胸中藏有韬略,运气却不好的仁兄格外令王进扼腕叹息,脑海中如过电般浮现出郝思文的事迹。再次打量这条汉子,脸上的笑容多了一抹惆怅。
唐斌知道是这种结果有些无奈:“哥哥,我这兄弟就是这样,骨子里傲,不愿跟着兄弟我落草为寇。”
言外之意就是说都不跟我落草,更何谈别人乎?
“这个我知道。”王进摇头苦笑,觉得有必要拉拢。免得又落得如同原本轨迹中那么凄惨的下场。
郝思文无视异样的目光,冲唐斌笑着说道:“兄弟,投奔大寨是个好去处,你有安顿之地,我也该回蒲东了。”
“兄弟,你这又是为何?”唐斌听得这话有些急了:“你回去能做甚?无人识你之才能,混吃等死!干脆跟我一起干算了,好歹有地方施展你的本领。”
说着说着,唐斌又像以前那样劝兄弟入伙。
郝思文看看王进等人,又看看唐斌,笑了笑不言语。
唐斌重情重义,如何肯见怀才不遇的兄弟再次流浪。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开导劝说,可郝思文笑而不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王进感慨榜样的力量无穷,好好的人被洗脑了。跟着关胜那厮时间长了,潜意识中都带着忠君报国。
“兄弟,你这样劝没用的。”王进拉住苦劝的唐斌。又一屁股坐在郝思文旁边,上下打量他半晌,冷不丁地问:“兄弟,我的事你也听了,我有错吗?”
“没有,落草实属无奈。”郝思文摇了摇头。
“那好。”王进点点头,再问:“那高俅要弄死我,我该不该反抗自保?或是洗干净脖子等他来砍?”
郝思文第几次张嘴欲言,最终没能说出口。
“其实你知道这样没错。”王进见状笑了,又像是自言自语:“就像以前的我一样,整天自欺欺人。其实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兄弟你同样也有。只是你被大刀关胜影响,觉得他的忠君思想很对。”
王进微笑着看着郝思文,一字一顿地说:“千丈凌云豪气,一团筋骨精神。横枪跃马荡征尘,四海英雄难近。身着战袍锦绣,七星甲挂龙鳞。天丁、元是郝思文,飞马当前出阵,哎,可惜啊!”
“为何可惜?”郝思文呢喃自语,直勾勾的盯着王进。
王进也是目光炯炯地与他对视:“人要想成事,一是要有本事,二是要有机遇。你有能力却没机会。或者说你跟错了人,只能怀才不遇,借酒消愁。
关大刀自诩关云长后裔,自己混得不咋地,郁郁不得志,你学他忠君报国,如何如何。不是自我埋没?谁知道你井木犴是谁?谁又知道你胸中有抱负?你一腔热血,一腔正义,奸臣昏君看得到吗?”
王进声音越说越响亮,越说越激昂,唾沫星子喷到对方脸上。令唐斌满脸紧张,其他人有些惊讶。尤其是尚桂花和陈达,从未见过王进情绪这般激烈。
王进双手拍着桌子,措辞严厉,大声喝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兄弟,你我三十岁了,人生有几个三十,你再不抓紧时间,再不醒悟就完了。我以前跟你一样想,换来的是老娘死在我眼前。差点暴尸荒野,谁又会来管,又有谁人怜?
我想告诉你的是树挪死,人挪活,你换个地方试试,不就有机会施展抱负,成就你天丁元井木犴之名?你又不欠别人的,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博个前程。”
“树挪死,人挪活!”郝思文有些触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