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先生道:“黄贾先生实齐人也。旧从孟尝至魏,淹留至今。每言欲归根于齐,奈何齐政如此,只得客居他乡。未闻在大梁有家。”
张辄道:“大梁无家?可有舍人等。”
夏侯先生道:“盖其司采买,役夫之徒或有之,惟不居府中,吾等不得与闻。先生何以及此?”
张辄道:“中介二吕与大梁尉者,乃黄府舍人也!”
夏侯先生诧道:“如此得力?却也未闻。”
张辄道:“盖此疑也。姑且置之,但言二吕。夏侯先生以为,二吕此来如何?”
夏侯先生道:“二吕吾未见其疑,惟五十车夫颇不寻常。先生试思之,百人不过辎车一乘,载粮十石,乃百人三日食也;余则衣甲器械之属。吾等三百人,法当辎车三乘,十之不过三十乘。今车几倍之,车二十石又倍之。奈何?”
张辄道:“吾为先生解之:二吕乃米贾也,放言贾米,自不能但贾百十数石。为求善价,一贾千石,乃其常也。”
夏侯先生道:“此但听先生。二者,荥阳,小城也。四战之地,各方注目;格局所限,难得大展,城中车乘几何。五十乘辎车,一夜而备,吕氏何人也,而得此力?”
张辄道:“吾又为先生解之:但得善价,无不可有。二吕为交结信陵君,不惜财物也。”
夏侯先生道:“此亦但听先生。三者,辎车夫均壮年,高八尺以上,无一弱者;仪礼谙熟,进退有致;甚至时局在胸,吞吐天下。车夫如此豪杰,当生何家?先生可为吾解之!”
张辄用力一镰斫在草上,道:“此言当真?……如此,吾不解矣。愿先生教我。”
夏侯先生道:“如此壮士豪杰,得一人尚曰罕见,五十人齐聚荥阳,所为者何?并为吕氏所佣,吕氏何人也?”
张辄大惊道:“如此危局,何先生安逸若此!正当面禀君上,以为防备!”
夏侯先生道:“张先生必有策略!”
张辄镇静下来,道:“先生大量,吾不如也。愿先生教我!”
夏侯先生道:“吾亦有所思也。五十壮士,必死士耶,非耶?必义士耶,非耶?必侠士耶,非耶?君上好贤,可感召耶,非耶?”
张辄道:“先生思谋深远,吾不及也。吾体君上之意,其上感之,其次友之,其次结之,其次释之,其下诛之。五十壮士,诛之难尽;如其义士,天下皆敌……”
夏侯先生接道:“化敌为友,实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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