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他若再要治朱慈烺的罪,因朱慈烺已经受过罚,自会有大臣出来求情。
这样他也可以借坡下驴,不至让朱慈烺受到太重的处罚。
此刻他目的已经达到,又见朱慈烺虽被打得浑身是血,却依然跪伏在地,既不哀嚎,也不哭诉,只是连连请他息怒,莫要气急伤了身子。
他看着朱慈烺的身影,隐约见到了那个被他硬推上皇位,最后生死未卜的朱允炆,心中一阵伤感。
于是他扔掉带血的玉带,怒声喝道:“说,你今日给咱说清楚,为何囤粮抬价,做这种残害百姓之事?”
朱慈烺闻言,语带颤抖地道:“父皇,儿臣一向遵循教诲,刻苦读书,从未参与过朝政,更未下达过屯粮的旨意,还请父皇明察!”
朱元璋闻言,已经相信了几分。
又见朱慈烺回答的有礼有节,心中暗暗赞许,不过表面上仍装作愤怒不已。
他冷哼一声,又大声喝道:“你说没有旨意,那为何国丈手中会有你的手谕,难道是国丈诬陷你不成?”
说罢,又故意看了周奎一眼。
周奎见到朱元璋的目光,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慌乱地望向他处。
而朱慈烺听到朱元璋的话后,也有些诧异地望向周奎。
随后他又悄悄朝后瞥了一眼周后,就跪伏在地,沉默不语。
朱元璋见状,厉声喝道:“怎么,不狡辩了?咱今日非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便弯腰去捡玉带。
马世奇见朱元璋又要动手,立刻扑向玉带,任凭朱元璋如何踢他,他仍将玉带牢牢地压在身下。
范景文等人见状,又屈膝前行,围着朱元璋求情。
朱元璋佯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如此顽劣,你们仍要护着他,将咱大明江山、万千百姓置于何地?”
范景文闻言,伏地泣奏道:“此事晦暗未明,未必就是太子之过。”
“何况太子年幼,纵偶有所失,陛下或当面训斥,或责令三师教诲,怎能下如此重手?”
“若是太子因此有损,陛下又如何面对太祖太宗,面对天下臣民!”
说罢,他又连连叩头。
朱元璋本对范景文有所保留,此刻见他力保太子,心中对他改观不少。
这时,一旁的马世奇突然开口道:“陛下,不知微臣可否看一下太子下达的屯粮手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周奎身子不由地颤了颤。
朱元璋见到周奎的神情,心中大定。
他朝李若琏挥了挥手,后者立刻强行从周奎的怀中掏出一方丝绸,恭敬地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展开一看,上面赫然盖着太子的印玺,而内容也正如李若琏之前所言,不由地又瞪了朱慈烺一眼。
“陛下,可否让微臣看一下太子的手谕?”
这时,马世奇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对朱元璋道。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丝绸递了过去。
马世奇恭敬地接过丝绸,双眼不停地扫视,一会又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着,又对一旁的项煜道:“项詹士,太子用印的手谕都会经你审核,你可有印象?”
项煜闻言,脸不由地抽了一下,随即凑过去看了一眼,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好像......”
“这就是你盖的,只不过是你瞒着太子盖的印玺。”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