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远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老板,限于阅历和经验,我的想法可能有些偏颇,不足之处您多指点。”
方玉良笑了笑,没说话。
“老板,我刚才说,除恶务尽,这是结果,或者说是某个大节点。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韬光养晦,或者说尽可能多的掌握证据,固定证据链条,这样,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一举将某些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但是,眼下来说,我们在常委会上并不是很占优势,尤其是一些骑墙派常委,很难确定他们的立场。现在,某领导…”
说到这里秦志远闭上了嘴巴,妄议领导,这可是官场大忌。
他没敢仔细看方玉良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不能给任何人找谁人的借口,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我们就可以挺直腰板,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秦志远有些热血沸腾。
他出生在这座城市,成长在这座城市,在这座城市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更深深爱着这座城市。
表面上,大家生活安定,过着虽然不富裕,但是吃穿不愁,冻不着饿不着的日子。
但是在这座城市中,却盘踞着一大群吸血鬼。
他们利用手中的职权或者背后的权势,胡作非为,作恶多端,简直就是吸附在城市肌体上的蚂蟥。
秦志远相信,只要能够把这些“蚂蟥”清除一空,这座城市必然能够焕发新的生机。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句话许多人都能说出来,但是这个道理,许多人都不懂。”
“先不说别的,就从私心来说,你嫂子在长途站被流氓威胁,也就是你挺身而出救了她,万一没人救她呢?她会遭遇到难以想象的伤害。将心比心,我常想,其他老百姓,他们的姐妹妻子如果被这些坏人抓走了,又会多么的痛苦?”
“我们的严打马上就要到三个月,说实话,我很不满意。”
秦志远点头,吕金光来到顾城,其实就是奔着副市长、市局局长的位子来的。
但他似乎并没有完全贯彻方玉良的方针,于是就等于自绝了后路。
他依仗自己省厅副厅长的身份,还想跟方玉良讨价还价,这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姜放能够异军突起,其实就跟他低调务实、执行力强的特点有关,跟其他都没关系。
从这一点来说,等于也给秦志远在侧面上了一课。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张扬,都不要浮夸,更不能尸位素餐,得过且过。
“但是,为了能够一挖到底,彻底杜绝后患,所以我有意识的忽略许多问题,并没有下大气力去推动,目的就是要平衡市里的关系,然后把一些更加紧迫的想法推行下去。”
今天,方玉良的谈性很足,说的话也足够深入。
“你以为振侯市长就那么大方,时时处处都配合我?不是的,我只是没有做触及他根本利益的事情罢了。我在尽量维护这种得来不易的平衡或者说和谐关系。志远,你要记住,我们心中要有杆秤,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需要做什么。在行动上,和方式上,却要注意,不能不讲政治,不能不讲人情世故。当然,我这里说的人情世故,只是中性词,没有任何褒贬。我们做工作,需要看大方向,不能因小失大。顾城的毒瘤危害社会,这不算小事,但是跟顾城市几百万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了。所以,我宁可推一推,放一放,别说江野,就是冯万佳、宋天德,我都会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方玉良辛总似乎别了好多话,这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
直到乔峰过来汇报工作,方玉良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秦志远十分感慨。
老板看起来高高在上,但是,也不是那么轻松。
哪怕他是再大的官儿,同样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也有迫不得已,作出妥协的时候。
秦志远能够深刻体会到,徐婉受到威胁时,老板的担忧和愤怒,更能体会到面对那些人渣时,受欺负的人那种无助和恐慌。
他突然想到了苏晓。
昨晚,好久没近女色的他跟苏晓干柴烈火,烧了好几锅,最后苏晓竟然累的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他看了眼办公室,觉得方玉良跟乔峰可能不会很快结束,就给苏晓发了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