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著名衙内李豪,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出门了,更别提鬼混什么的。
以至于李长远和他老婆都以为李豪病了或者是闯了什么大祸。
李长远的老婆叫孙香,但一点都不香,脾气臭得很,可偏偏很喜欢李豪。
这或许跟他们只有李豪这一个孩子有关系,尤其是他们三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孩子,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拿他当成小祖宗供着。
总而言之,从小到大,李豪就没受过什么委屈,更没有被人欺负。
这家伙骄横跋扈的性格,就是这么养成的。
这小子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只要安静下来,不用想,要么是闯祸了,要么就是生病了。
孙香捅捅正在看新闻联播的李长远,“老李,儿子到底怎么了?别再有什么事儿。”
“能吃能喝的,有什么事儿?我看呀,这样倒挺好,省得出去给我惹麻烦。”
“老不死的,那是你儿子,什么叫惹麻烦?那是孩子有本事,有本事才能欺负别人…”
李长远在常委会上像个疯子,但是,在孙香面前,简直就是个小绵羊。
“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呀?”
“去你奶奶个腿儿,这是动脚,不是动手,你是不是故意骂我?”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李长远往旁边坐了坐,避开了孙香的大脚。
“你以为他天天横行霸道的是厉害,如果没有他老子,他可能这样吗?根本不可能。”
“香,你想想,如果我退居二线了,或者干脆退休了,儿子会怎样?”
孙香也是体制内的人,在政协做行政工作。
她当然明白,官场中欺老不欺少,人走茶就凉,除了真正贴心的,谁会关照李豪?
可是李豪这些年在有心人的引导下,闯了多少祸,得罪了多少人?
李豪今年二十六七了,不但没有女朋友,事业也是一塌糊涂。
到现在了还是一事无成,除了泡吧喝酒蹦迪鬼混,还会什么?
李长远不是傻,更不是疯,在万振侯的手底下,他的定位就是一条疯狗。
他如何不知道万振侯是什么样的人?
说句难听话,根本就是薄情寡义、沐猴而冠的独夫。
但是,为了孩子,为了以后,他只能一路狂吠,撕咬过去。
孙香叹了口气,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久,竟掉下眼泪来。
“哭,哭,就知道哭,如果不是你惯着小豪,怎么可能到这种程度?”
李长远剜了孙香一眼,皱着眉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你还说我?这儿子不是你的?我自己就能生出来了?我惯,你就没惯着吗?”
孙香往李长远这边凑了凑,抬脚狠狠踢了一下,李长远身子一歪,差点没掉下去。
不过,他并没跟孙香翻脸,只是叹气。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不是病了,也不是惹祸了。”
李豪突然从卧室出来,这是这几天,他第一次出房间。
“这几天其实我也是在想一个事儿,我现在有你们撑腰,我能横着走,可是你们退休了呢?死了呢?谁还能照顾我?我那些狐朋狗友估计会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上上个月,我进去拘留了几天,那几天,有一个朋友去看我吗?有一个朋友关心我吗?都没有。”
“我出来那天,接到的唯一一个电话,是秦志远打给我的。我记得很清楚,他对我说,你敢打公安局长嘴巴,你真牛逼,但是你要是没有个好老子,你试试?所以,你想想,你的本事到底是什么。”
“前几天,我哥潘建杰听人招呼,为难一个注册公司的,正好被大整顿联合调查组给抓了现行,我赶过去,想把我哥捞出来,秦志远正好在场,根本不给我面子。”
“这一次,他说了许多。”
李豪坐在沙发上,把那天秦志远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爸,我想明白,这些年我也玩儿够了,除了不吸毒,吃喝嫖赌什么的我都体验到了。爸,你先别发火儿,你听我说。”
李长远气的浑身发抖,真想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回炉再造,直接射到垃圾桶里。
“吃喝嫖赌”,还真有脸说出来。
不过,他总觉得李豪今天确实不一样,所以也就耐着性子听着。
“我玩儿够了,我得开创自己一番事业,我得赚钱,等你们老了,我也能给你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