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另一个地方,在城区边缘接近城郊的地方,向笃用一块带着孔洞的毛巾往水桶里面浸泡,整条毛巾浸透了,便拿出来擦面部的伤口。
这个不大点的小桶里,清水已经变为了红色,粘稠的水散发着臭味。
他在这个同样恶臭的洗手间里一下一下的擦着。
对他施暴的是两个士兵,这两位吃完了晚饭后来这边方便,士兵谈笑之间令向笃心底里颤抖。
他们走到向笃的水桶前,旁若无人的解开裤子,装满了子弹的武器对着水桶释放。
两道细长的水流在满是血的水面上溅射,一小部分溅到了向笃的破毛巾上。
向笃很委屈,也不敢发火,默默站在一旁等待。
在释放的过程中,士兵挂在腰间的钥匙哗哗作响。
在最近几天内,向笃已经牢牢记住了钥匙的响声,这样的响声意味着有人自由、有人没了自由、有人要增加伤痕,或者有人将要失去生命。
排泄可算结束了,两个士兵抖动几下身体,系好裤子向外走。
其中一个临走前说了一声:“把水倒了,然后滚回去。”
士兵在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极为平淡。
可在向笃这边,他丝毫不敢怠慢,这是预防新伤口的最佳方式。
在这个地方,尤其他这种新人,食物难以果腹,也因此,力气会变小,脱穿衣服时还会有电流产生。
这还不算最难以忍受的,在如今的季节,单薄的衣物抵御不住寒冷,他用来擦血的水都是冰凉的。
向笃回忆起在木材厂的时光,曾经厌恶的十四个小时,在如今看来,简直就是天堂,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哪怕付出高昂的代价。
倒了这桶水以后,他用刷子清洗水桶,等工作完成后,一手扶着墙壁慢慢回了自己的牢房。
他这段因为伤势得来的自由时间也算结束了,可以回到自己铺着稻草的地板上睡觉。
牢房内人很多,他被安排在空气最差劲的地方,紧挨着的还有一个整天咳嗽的人,这人已然瘦到了可怕的程度,说不定哪天就会在自己身边与世长辞。
向笃躺在稻草上,看着周围的如深渊般的黑暗,在心中默念,还有一个多月,还有一个多月,等出了这里,我一定要做一个守法的自由民。如果有可能的话,对大壮要友好。
这种念头很像催眠曲,他慢慢昏睡。
才来到这个地方时,他眼泪总是不争气的流淌,而今,已经流干净了。
一个士兵醉醺醺走到这边,数了下人数,把牢门锁上。
“好好睡吧人渣们!”
士兵带着浓厚的酒气离开。
第二天,昏睡中的向笃被一阵熟悉的哨子声吵醒,他本能的从稻草上跳起来,同睡在一个牢房的犯人们,动作和他基本一致。
除了他身边那个整日咳嗽的人之外。
士兵们在每一间牢房前驻足观看,所有的犯人低着头。
向笃他们外面的士兵发现有一个还在躺着,愤怒地吼道:“人渣!起床!”
没有回答。
向笃小心地看了一眼躺着的这位,他已经不再咳嗽了。
士兵打开牢门,冲过去就是两脚,等他意识到事情不对时,才俯下身子观察,这个犯人已经咽气了。
“真晦气!”
士兵无比烦闷地推开两个囚犯,这里边就有向笃,孱弱的身子一推就倒。
向笃才进来那会,入狱时间较长的犯人对他说过,这里边,死个个把人和玩一样,还特意嘱咐向笃要老实。
原以为这是开玩笑,没成想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