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审视着向笃:“不知道?你和什么人有仇你会不知道?记住了,你们都是人渣,你不得罪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向笃不许反驳,只是重复着:“我不知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感觉向笃快要哭了。
士兵终于放过了向笃,他找出铁链,把这些犯人挨个锁起来。
最后,士兵收起了钥匙:“既然睡不着,我看你们就不要睡了。”
这一晚,向笃靠在冰冷的墙壁和地面上,忍受着寒冷和铁链的沉重,艰难的度过了一夜。
次日,这间牢房的犯人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而在上午的工作结束后,他们看到有几个人和看管的士兵们走到了沟渠前面。
为首的人正是给向笃判刑的治安官。
治安官到来后,向笃他们停下了工作,士兵带他们到了一间临时的审讯室之外,挨个叫进去问询。
向笃不太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可那些从审讯室走出来的犯人们,脸色都异常难看。
接连审讯了五个人后,也许是治安官疲倦了,想要早点结束审讯,于是,最后几个人一同走进了审讯室。
向笃站在最边上,他偷偷观察了审讯室的情景,赫然发现,几天前被带走的五十岁犯人也在这里。
不过,他似乎遭受了精神上的折磨,人已经萎靡不振了,口中嘟囔:“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曾经给向笃判刑地治安官瘫坐在桌子后面,桌上只有一杯茶和一个烟灰缸。
还有一个人也在审讯室里面,这人在一张纸上写字,应该是记录员。
治安官弹弹裤腿上的灰,略带厌烦地问:“你们都能证实杀人事件对吗?”
众犯人不言不语。
治安官又问了一遍:“你们都看到他杀人了是不是?”
五十岁接受宣判的犯人,已经完全陷入了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对这里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有那一遍遍的“不是我”。
磨蹭了半天,在治安官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有犯人回答:“我看到了,我能证明。”
接着,有一个犯人附和道:“是,我也能够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后来,同行的犯人全部,唯有向笃还没开口。
治安官的眼神和其他犯人的心神全部聚焦在了向笃身上。
等了许久,见向笃还不,治安官只能单独问他:“你呢?你也能够证明他是个杀人犯吗?”
向笃咬着牙,用的力气非常大,指甲深深陷进了手心里面。
他想到了即将被宣布成为杀人犯的可怜人,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在木材厂工作的日子,又想到了某天冻死在路上的小女孩,还想到了在豪宅里拿精美的食物喂狗的贵族小姐。
一时间,他陷入了迷茫。
很多想法在他心里滋生蔓延,哪怕自己不,罪名也坐实了,而一旦自己没有,得到报复的几率会很大。
仿佛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可是,这个可怜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
在独善其身和偏安一处间,向笃挣扎了五秒钟,得到的是治安官的再一次询问:“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能够证明他是杀人犯,要说实话。”
连续的犹豫,那位五十岁的可怜犯人瞬间惊醒,他怀揣着最后的期望看着向笃。
“是的,我能证明,我、我能证明。”
可怜的犯人面如死灰,向笃是在喉咙里发出的这句话,这话说完,他感觉自己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或者碎了。
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甚至连是否过也没有印象。
浑浑噩噩的过完了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