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剑陪着宋恒征服剑坛几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美,无论是旁观的,还是当局的,都觉得这一套的夺命剑法不可思议,外表上像花拳绣腿般轻松,忍不住去欣赏去赞美,巴不得多看几眼留恋其中,江西这一剑,呈现出的是以剑绣出的华美景象,每一剑都刺穿了阻碍的力量,每一剑将对手驯服。
但相比之下,洪瀚抒恰恰不是高雅之人。忍不住赏花的当然是爱花之人,但是见过火烧花吧。火从钩穿梭在玉龙剑上下左右,为的正是破坏它美貌,毁灭这美丽!
洪瀚抒的钩法,有如狂沙直铺,疯狂而粗犷地企图覆盖宋恒造就的婉约宁静,风头正劲,看样子是想要拉住宋恒的剑尖,将他拖出战局来。
“好厉害的洪山主!”石中庸虽在偏席看着,忍不住叫好。徐辕低头闭眼听着风声,低声道:“只怕,他赢不了宋恒。”
石中庸微微一怔:“可是这三十多招,宋恒的剑一次都没有威胁到他,宋恒一直在躲。”
徐辕道:“先发制人的洪山主,怕是不知道很多剑招破坏不得。宋恒,是在养精蓄锐,一举反击啊……”
柳五津微笑看着:“宋恒这小子,只有握起玉龙剑的时候,才认真若此,中庸,你不如天骄了解他。”石中庸拭目以待:“好啊,我就看着,他怎么后发制人。”
第一名要有多强?宋恒和洪瀚抒的交手里,充斥着的激烈和火热就可以将答案赤裸裸地剥出来,宋恒剑法仍旧像方才一样漂亮,但很显然,明明比方才要狠辣!像在火海中破茧的蝴蝶,展翅却愤怒;像在狂沙里出土的边城,幽静而炽烈。刹时有一股内力爆发出来,突然压低了左右两钩,玉龙剑从双钩缝隙中擦过,第一次进攻就使得洪瀚抒身陷险境,这一瞬间,文白和箫吟两人皆是心急如焚,怕瀚抒受伤,而洪瀚抒涉险如此,也是自己始料不及,他哪里想得到宋恒内力比自己还要高强,和他剑法完美结合,这种默契,乃是天下罕见,伪造不得,震惊之下,无力撤回双钩,只得聚力将钩身一提,硬生生地挡住玉龙剑攻势,这才相信,难怪宋恒这样狂妄,他的内力,真的已经登峰造极!
不容多想,瀚抒内力胜不了他,即刻退后两步,重新运气,攥紧了火从钩,宋恒内力再怎么好,这一次比武不单单靠内力!
凤箫吟看出瀚抒和厉风行两人均是输在内力上,有些诧异:“这宋恒,内力当属九分天下第一!”
但见洪瀚抒斗志高涨,知道比武还没有结束,他当然是多年未遇见敌人,得遇宋恒,很是兴奋,满脑子里可能只剩下打败宋恒的念头。
林胜南暗自心惊:假若那日在蓝府交手时,宋恒使出内力,怕我此刻,已然身受重伤!
厉风行休息够了,睁开眼看台上局势,洪瀚抒和宋恒经过那一险后,突然像经过一个轮回一样,重新恢复平分秋色的感觉,惊奇地看着:“洪山主的魄力,倒是很惊人!”
本以为宋恒会趁胜追击的众人,看见洪瀚抒骤然发威,战势再度被拉回去,宋恒根本没有机会趁胜,皆忘了到底是喜好还是悲好,就任这两人的内力和暴力轮流主宰着擂台,关于胜负的揣测就更加困难了,自从宋恒令洪瀚抒涉险之后,洪瀚抒似乎不敢怠慢,也是放开了打下去,他的钩法深邃而狂热,狠狠纠缠着宋恒,玉龙剑越打越感吃力,也有数次差点中招。
就这么连续转弯了十多次之久,剑与钩的胜负再度有了明朗的可能——就在众人惊呼声中,宋恒抓住瀚抒右钩破绽,以内力急控他右手,将其右路封死,一瞬的功夫,玉龙剑已经撇过左钩直攻他面门,瀚抒眼疾手快,即刻撤回左钩回防,宋恒料到他速度很快,冷冷一笑虚实兼并,加快剑法令他难以分辨是左是右,这般毒辣手法下,洪瀚抒突地丢开右手长钩,猛地压低重心,伸出手指来勾住了,他动作好快,交睫间两钩齐在左手上,凤箫吟、宇文白皆是转忧为喜,看他一手控着两钩,分成左右两路齐击过去,一钩卷起玉龙剑,一钩直袭宋恒面门,宋恒闪身一躲,玉龙剑没有抽出。
所有人几乎要站起看这场胜负,谁都看得出,方才洪瀚抒左右开弓的气势,使得方才一招成为最精彩的交锋,但是这一招并未结束,因为铩羽而归的,居然是洪瀚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