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纪府,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重要的人的去留。
青年刀客从正门阔步走出。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他抬起面无表情地脸,直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车厢里。
他抬起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略显病态的俊俏脸颊。
冰冷的声音,淡淡汇报着:
“傍晚时分,寒症会在她的体内发作。”
音落,一口血腥涌到口腔。
他眉头紧皱,正要吞咽,红色的手帕,递到他的嘴边。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抬起眸,望向近侧,那张冷艳的绝色容颜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吐出来。”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张开嘴,把血吐了出来。
火流萤垂下眼睑,将带血的手帕丢到桌案,玉手一晃,金色的毒粉,瞬间将手帕点燃。
跳动的火焰,映在她妖冶的凤眸,却驱不散她眼中的冰霜。
压抑的沉默中,她余光带着些许阴郁,朝身旁悄悄扫去一眼,已经记不得是第几百次的偷偷打量,可,她还是不清楚眼前的人。
冷砚文。
他有些过分清秀的容貌,薄薄的嘴唇,形似桃花的双眼,再加上他的卧蚕,笑起来的时候,迷人又魅惑,让人倍感亲切,讨人喜欢。
然而,她从未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冷砚文抬眸,突然朝她看过去。
提前吃下的药丸,已经失去了药效。
他本人的声音,低低沉沉,清清冷冷,像山泉一样清冽:
“五年了,你还是无法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火流萤飞快的低下头,无意瞥见他披散的头发,她微愣了一下,诧异的抬起头:
“你的……发带?”
“嗯?”冷砚文撩起右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淡眸微凝,满不在意的回答道:“为了更贴近那个青年刀客,我提前封住了内力。包思慕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颇有灵气的刀。”
他说的话,火流萤没听到,她有些晃神,盯住他垂落的长发,终是没忍住,问道:
“你不是很珍惜那条发带吗?不是她送给你的吗?五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只除了这条发带。”
闻声,冷砚文不带一点情绪的桃眸,落到火流萤布满复杂情绪的脸上:
“我带了你。”
火流萤凤眸猛地一震,下一刻,自嘲的冷冷笑了:
“是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选的是我?五年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我。”
冷砚文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漂亮的桃花眼,因为这抹笑,变得弯弯的,很是迷人,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依旧淡淡的:
“她的东西,你不是习惯性地要占为己有吗。事到如今,还在留意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发带也好,我也好,都已是过去的了。”
“过去?”
火流萤痛苦的握紧拳头,眼中迸出怨恨的寒光,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抢了我最珍惜的人,她凭什么可以留在那里,我却要被放逐在外面。”
她神色变得激动:
“凭什么我所有的努力,都要理所当然的败给她?!就因为她天赋异禀,资质超凡?哈!我火流萤偏不信这个邪!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她!彻彻底底的打败她!像碾碎一只蚂蚁一样,把她踩在脚下。到那一刻,我才能放下过去!”
冷砚文静默了一会儿,把目光从火流萤的脸上移开,望向车窗外。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有个小乞丐蹲在街角,目光呆滞又迷茫,望着形形色色的路人。
银色的阳光,穿过飘动的车帘,洒在冷砚文的脸上,他淡漠的桃眸,让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纪府。
迎瑞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