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明狗...我要杀光你们...”
额尔兰跑回来拦阻了发狂的爱尔礼,然后道:“主子爷,此地不能久留,快撤...”
有人突然用朝鲜话大喊明军冲上来了...
于是朝鲜军阵脚大乱,那些个伪军将领已经顾不上身后的建奴主子,纷纷夺路而逃。
爱尔礼见状也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便带着麾下的人马赶紧后撤。
陈操放下千里镜,然后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场仗打成这样那是必须的事情,如果有着朝鲜伪军这种不稳定因素在里面的加持使得辛老三所部都没有办法将其击溃,陈操也觉得可以将这个旅长从第一师的序列当中踢出去。
李俌有幸从陈操那里得了一个千里镜,他有些吃惊,当年北汉山城一战李成玉麾下可谓朝鲜之精锐,但与建奴直接接战之后也扛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全军崩溃,还是靠着山城的坚固将建奴挡在外面。
而现在眼前的大明王师居然仅仅用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对面近万人的对手打的夺路而逃。
“若不是朝鲜地界道路不行,此番追击之下或许能全歼朝鲜伪军所部。”
冯中平走到陈操跟前报告了战况,这自然落入了陈操的眼中,然后点头让冯中平去整备部队。
陈操转过头笑道:“绫原君,你以为我大明军队战斗力如何?”
李俌也能猜测到这是陈操对他的示威,于是拱手躬身异常的恭敬:“天·朝上国天兵之战力非我朝鲜下国能比,便是金兵...哦不,便是建奴贼兵也不过尔尔。”
努尔哈赤死之前建立大金,在建奴攻破朝鲜之后朝鲜便称呼建奴为金兵,而忘了他们是建州女真所部。
想当年朝鲜侵占鸭绿江北岸之时李成梁也是驱虎吞狼,让建州女真派兵将朝鲜军队击溃,这股建州雇佣军当中便有努尔哈赤的父亲。
陈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然后便走便问道:“绫原君认为你兄长如何?”
李俌一愣,然后表情有些尴尬,陈操挥手道:“你且从实说来,就如你派人来时本王说的一般,便是肃清朝鲜全境,李倧的国王位也不能保住。”
陈操的话好像是给了李俌一个定心丸,但想到毕竟是自己的兄长,李俌才慢慢道:“大王即位正值朝鲜多事之秋,然我朝鲜奉大明为宗主之国,自然不能另奉他主,大王或许是上了年纪。”
陈操饶有兴趣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俌,这厮说话真有点意思,明摆着觊觎朝鲜王位,但还是保持了风度,连自家人一句坏话也肯说,全是儒家那套转换思想踢皮球:“嗯...”
李俌发觉陈操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或许觉得自己是不是回答错了,便听到陈操又问:“如今投靠建奴的人,是你们朝鲜两班当中哪些人?”
李俌道:“领议政赵东学、吏曹判书金正民以及训练都监朴正信等皆已投降建奴;另有朝中各部其属官也选择了前者,三人身后所代表的海原赵氏、安东金氏以及铁原朴氏三大家族皆以三人马首是瞻。”
政治斗争是陈操最不想参与的,特别是外国:“训练都监府管着朝鲜的兵马大权,你之今日选择,可有想过万一本王麾下军队不敌建奴而撤走怎么办?”
李俌闻言一愣,在陈操身后一揖到底拜首:“还请凉王殿下救我朝鲜于水火之中。”
陈操笑着一摇头:“走罢,咱们进军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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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翊卫司麾下仅有兵一百二十人,分为左右翊卫两个武官统领。
朝鲜王世子李㴏(本来是王字上面是山,结果找不到,读wang)本来是要在下个月便出发沈阳作为人质的,结果因为明军在仁川登陆之后影响了他的行程,使得其本人也留在了宫城之外。
左翊卫韩金哲一脸严肃的跨着刀走进世子位于宫外的别馆之内,在房间内见到了正在密会成均馆大提学的李㴏本人。
“邸下,金人败了...”
大提学申石俊眉头一抬,抢先问道:“当真?”
韩金哲看了一眼李㴏,然后转身点头:“千真万确,金人与都监左大将朴安民带领的军队在露梁北岸被明军打败,现在已经撤回了汉城,据消息,明军很有可能会在今日抵达汉城之下。”
申石俊哈哈一笑,然后觉得自己在世子面前失去了礼仪,这才低身致歉:“下官失仪了...”
李㴏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兴奋,然后转头看着韩金哲:“可还有什么重要消息?”
“有...”
右翊卫孔成在门外拉开了房门,走进去先朝着李㴏行礼:“驻守通津的江华留守绫原大君率领水师协助了明军登岸。”
“好好好,王叔真乃我朝鲜的救星...”
申石俊闻言大惊失色,让正在称赞李俌的李㴏顿感奇怪,只见申石俊颤抖道:“绫原大君起兵反扑,而现在金人大败而回,他们会不会把失败的缘由归结在王室身上?不好...”
申石俊看着李㴏:“金人或许会在城破之时屠杀王室。”
李㴏大惊:“老师,您不是乱说?”
“嗨呀,”申石俊摇着头:“绫原大君代表朝鲜王室,而今大王选择归附建州金国,这不是把大王推向了金人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