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坐等临幸的嫔妃,注定要望洋兴叹了。
发生这等糟心事,刘业悔不该生下孽子刘恒。
哪里还有心情再造人?
东华殿。
一盏盏白玉油灯散发着昏黄光芒。
把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外面的雨声小了,淅淅沥沥散在琉璃瓦上。
刘业摁着脑门,坐在矮桌前。
他在考虑着怎么处理,顺便等羽林卫挖掘凶手尸体归来。
庞婴早已功成身退,剩下的不宜掺合。
李安迈着小碎步进来。
“圣上,二殿下跪在宫门口,请求面圣!”
“他做的蠢事,还有何面目见朕!”刘业像火药一般,一点就炸。
“圣上,也许二殿下有不一样的说法。”
“单听张绍一面之辞,对殿下不公。”
李安摸了摸袖口里的银子,小声劝说。
“哼!朕不相信,不经他的授意,张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话虽如此,刘业的火气还是小了许多。
“罢了,让他滚进来吧!”
不一会儿功夫。
刘恒打着摆子,进入大殿。
浑身湿透了,脸色苍白的吓人。
朗朗跄跄跪下:“罪子刘恒,请父皇降罪!”
“砰!”刘业把矮桌上的玉质油灯扔了出去,砸在刘恒身上。
油灯弹落地面,碎成两半。
“孽障!你还有脸向朕请罪?”
“朕不杀你,怎么向天下黎民百姓交代?”
父皇竟然动了杀心。
刘恒面无血色,身体都在颤抖。
哆嗦着嘴皮子忙说:“父皇,儿臣被那张绍蛊惑,一时糊涂,干了错事!”
“儿臣没想毒死人,是张绍,擅作主张,下毒过重,牵连无辜!”
刘业眼眸里满是冷芒。
说这话,鬼都不信,何况他。
“说,为什么要在乾芋里投毒,是因为秦烈不肯向你效忠吗?”
“不,不是!儿臣是在报复庞家,报复刘鸿!”
“儿臣知道,投毒案一出,庞家嫌疑最大,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庞家就得永远背锅!”
此话一出,刘业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为了权势之争,竟如此丧心病狂,不择手段。
李安吓了一跳,二殿下是疯了吗?这话岂能乱说。
“临安城着火一案,是刘鸿和庞家故意纵火!为帮刘鸿挽回圣眷,也为打击儿臣!”刘恒突然又说。
“二殿下,这话切不可乱说!”李安急忙说道。
“让他说!”刘业暴戾打断,然后一字一顿质问:“你有何证据!”
“儿臣没有证据,但那晚发生了太多巧合,一件两件是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其一,右扶风汪伦纳妾,京畿官员全数到场恭贺,儿臣也去了,恰巧那晚着火!”
“其二,刘鸿几乎从不外出晚宴,恰巧那晚去了庞家!又恰巧庞家商铺着火,他顺理成章善后!”
“请父皇设想一下,若大火不被秦烈父子救灭,会是何等惨景?”
“当然,那种情况不大可能发生,刘鸿和庞家掌控着进度,他们要等到火势够大才扑灭。”
“庞婴和刘鸿,意图通过火烧临安,让父皇降下雷霆之怒,责罚儿臣和京畿官员。”
“然后给刘鸿造势,让他成为救火英雄,名振大乾,顺利推上太子之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秦烈父子救火,让他们的谋划毁于一旦,刘鸿为了报复,让庞家挖掘河堤水淹秦府田庄。”
“水淹田庄根本不是替庞仁出气,若是想出气早出了,何必恰巧等到那天晚上?”
刘业脸色阴郁的能滴出水来:“这些全都是你凭空臆测,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