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倒也不必急着定我的罪,毕竟就是死刑犯,也有个申辩的机会不是,至于夏令,她是我顾家的人,世子想责罚她,怕是不能,因为我不许。”她缓缓抬眸,平静无波对上裴洛白的视线,一双潋滟的杏眼泛着淡淡的寒意,像极了冬日冷白的日光,亮的惊人,却也冷的叫人心里发凉。
她一句话触怒老夫人,“什么你们顾家的人,真是翻了天了,莫说她一个贱婢,就是你如今踩得也是我们裴家的地儿,就是我们裴家的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谦哥儿已经从揽月阁挪到鹤白院,此刻就在隔壁耳房,江临月这个乳母自然守在他身边,看着儿子烧的滚烫的小脸,她虽然心疼,但听着从隔壁传来的话,她心里更多的是畅快。
非谦哥儿的亲生母亲,便是顾南枝的原罪,哪怕她做的再多,只要有一丁点的错处,便足以叫她万劫不复。
她勾起嘴角,狞笑出声,“顾南枝,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顾南枝护在夏令面前,寸步不让,上一世她护不住她们,这一世一定可以,她淡漠地看着老夫人,“祖母若非要如此,我只能报官了。”
夏令眼圈泛红,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小姐。”
顾南枝回眸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你……”老夫人气得一噎,用那只皱巴巴的老手指着顾南枝,浑身颤抖,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氏声音骤然一高,“顾南枝,你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你可知你这是不孝,圣上以仁孝治国,便是闹得官府,错的也只会是你。”
裴洛白也怒了,“顾南枝,不孝乃是大罪,你可知只凭这一点,我就能将你休弃。”
顾南枝垂眸遮住眼底的冷笑,她现在还有用,休了她?他舍得吗?
夏令和秋辞顿时慌了神,小姐若是被休了,那还得了?
“奴婢认罚,求世子不要休了世子夫人。”夏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裴洛白,裴洛白冷冷扫了她一眼,旋即将冷沉的目光,落在顾南枝身上,“若你跪下跟祖母认错,这件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夏令起来。”顾南枝态度强硬,她伸手把夏令扶了起来,杏眼蒙着一层冷光,看着裴洛白缓声道:“我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谦哥儿病了,你们怨我没有用心照料,好,那就把揽月阁所有下人唤过来,当着谦哥儿面询问清楚,若真是我的错,我愿自请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