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砰!”
四架井阑车的吊板,陆续架在城墙上,以此构筑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旋即,一名名宋兵踩着这条狭隘的通道,冲上了城墙。
由于井阑车跟城墙仅几丈远,因此那些宋兵只是在那块木板上踩了几下,便能从守城滕兵的头上跃过,直接跃上城墙。
“宋兵……宋兵攻上城墙了!”
“杀死他们!”
滕城的城墙上,响起了滕国兵卒着急的呼喊声,旋即,他们手持着利剑,涌向那些宋兵,与其展开了搏杀。
“该死的!”
滕虎大骂一声,抽出自己腰间的利剑前去支援。
不得不说,滕虎不愧是让宋兵感到惊恐的猛士,只见他挥舞起手中的利剑,一剑便砍翻了迎面的宋卒,尽管那名宋卒其实已经举起手中的戈戟进行防御,但仍被滕虎用可怕的臂力,一剑砍断戈戟的木质戟身,且此后余力未消,重重斩在那名士卒的胸口,顿时间鲜血四溅。
“给我去死!”
随着他一声暴喝,他冲入宋兵的阵列中,左挥右砍,愣是杀地七八名宋兵节节败退,心惊胆颤。
然而一连杀死了五六名宋兵,滕虎却愕然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攻上城墙的宋兵数量丝毫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头看向城外的井阑车,看着那条“通道”上,有宋兵正源源不断地跃上城墙。
这些宋兵从哪里来?
何以源源不断?
滕虎难以置信地想到。
而与此同时,墨家钜子丘量正睁大眼睛看着城外的井阑车。
他发现,在井阑车的底部后端,正有一队队宋兵排着队伍,整整齐齐地进入井阑车内部,旋即从井阑车“顶楼”出现,迈过那块木板,跳上城楼——这正是井阑车内部能源源不断出现宋兵的原因。
这座楼车……
丘量的额头渗出了几丝冷汗。
他此时才意识到,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城外的那四座井阑车,根本就不是他们墨家的楼车,它们比楼车更完美,兼备“移动箭塔”与“步卒通道”两个功能,若不能摧毁那四座井阑车,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宋兵攻上城楼。
而糟糕的是,他墨家弟子打造的「乙壁」,在这种完美的攻城器械面前形同虚设,根本起不到作用。
“摧毁楼车!用火矢摧毁楼车!”
丘量心急地叫喊道。
然而,火矢,也就是绑着引火之物的箭矢,它并非是城墙上的常备,因为此前宋军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滕城的攻城器械,是故滕城并没有准备多少。
反而是城外的宋军,曾经为了摧毁滕城的乙壁而收集了不少油跟布,用来制作火箭。
摧毁楼车是么?
滕虎在远处听到了墨家钜子丘量的喊声,见城墙一时间难以准备火箭,索性夺过一块盾牌,一跃跳上了一架井阑车的吊板,试图在这座狭窄的“桥”上,阻止宋兵涌上城墙。
不得不说,在狭隘的地方,滕虎的武力得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虽说迎面那座井阑车上有源源不断的宋兵冲上吊桥,但面对着仿佛“一夫当关”的滕虎,却是没人可以跨越。
“滚开!”
随着滕虎一声声的暴喝,一名名试图杀死滕虎的宋兵被他推下、砍下吊桥,在惨叫声中摔落在城下的地上,或哀嚎惨叫,或直接毙命。
“滕侯!”
“滕侯!”
看到那些宋兵摔落的惨状,城墙上的滕兵们亦为滕虎捏一把冷汗,毕竟滕虎再勇武,也难保他不会掉落“桥”下,而一旦掉落桥下,那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毕竟城墙底下,那是不计其数的宋兵。
更要命的是,迎面那架井阑车上的宋军弓手们,此刻亦将弓箭对准了滕虎,试图用一波齐射,射死这名滕国的君主以及猛士。
“噗——”
一名箭矢堪堪擦过滕虎手中的盾牌,命中了后者的臂膀。
“去他娘的!”
滕虎大骂一声,一脚将一名宋兵踹落“桥”下,旋即,他眼角余光瞥见井阑车顶台上的弓手正瞄准自己,下意识用盾牌护住了前胸。
霎时间,只听“噗噗”几声,滕虎的手臂、大腿接连被箭矢命中,就连肩膀处亦中了一箭。
好在当代的箭簇——也就是箭头,皆是双棱箭簇,也没有倒钩,因此箭矢射中身体后,箭簇反而能堵住了伤口,倒也不算致命,否则,换做秦国正在研制的三棱箭簇,恐怕滕虎就要命丧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