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两人比试。
那块崖边,立着两个人。
十三岁的少女,和二十岁的青年。
她拼尽了全力与之一战,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招式,几乎达到了快要弑师的级别,他很强,她很清楚,以至于她之前陷的太深,想得到强者的认可。
日夜相处,她喜欢他,不假。
但终究两个人的目标不一样。
这一战,她是为自己。
不被别人摆布命运!
单黎夜一直很想摸清楚傅花隐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似乎可以不为任何事所动。
他要她变强,影月给她四年,他只给她三年,他说,不能丢了他的面子。
可他从来不是个爱面子的人。
他这个人,不仅心傲,更是高傲,他医毒无双,在影月,从没有人敢惹他,更没人敢违抗他,即便是单黎夜她自己,也对他的毒敬让三分。
他或许该是个毒蝎心肠的男子,一般擅毒的人都狠。
可他医术却也无双,会医人的人,难道会不是好人吗?
可他若不狠,便不会刺向她。
那一剑刺得很深很深,直接穿过她肩口,那样的丝毫不留情面,他那样的冷漠无情,他想要做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她能阻止的,简直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这一剑,是告诉她,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除了认命,她别无选择,勿要妄想改变什么!
毋庸置疑,半天不到,单黎夜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输得凄惨无比。
在别人眼中她再如何厉害,却还是斗不过他,败在了他手中。
药阁内,单黎夜靠着软榻,有些麻木,没有任何言语,傅花隐翻箱找药,行至她面前,欲要掀衣替她料理伤处,可他的手指碰到她衣襟口处,忽然犹豫不决。
她十三岁多了,傅花隐记得上个月她还来了女子月信,她开始有了女子的许多特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他摆弄的十岁小女孩。
单黎夜看着那落在衣襟处指骨分明纤细瘦长的手,竟不知他会这样停顿,从来无所顾忌的傅花隐,竟然会迟疑。
那样,是不是说明他……
“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个小孩?”
“是。”
“我会长大的。”
末了,他淡淡说出:“你永远是我徒弟,难道你还能比我大?”
“不能有别的吗?”单黎夜忽有更咽。
傅花隐面目凝然,久久之后,才说:“该找个时候,补上那杯敬茶。”
她懂了。
不论把她当什么,妹妹或者小孩或者徒弟,她终究,不会轻易走进这个男人的心。
单黎夜真想放声大笑,笑自己明明早已看破却妄想得到别的答案,她抬起清洌洌的眼眸,第一次正式的称呼他:“师父。”
然后,她扯开衣襟,露出被他所伤的那处醒目窟窿:“师父,上药吧。”
如同以往,他帮她包扎伤口,可她还是有点不甘心,趁着这般凑近的机会,她的身体渐渐偏移,想往他身上靠,靠得近些,贪念他怀中最后的味道。
傅花隐的话锋轻然:“再过几个月,你将会是影月少主,若是再像孩子般依赖我,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弱,你是影月少主,要比任何人都强。”
单黎夜的动作,僵硬。
瞧瞧,这个男人啊,不仅强势,不仅心傲,还太自信,他说她将是影月少主,她便会去当了么?
若她故意输给断汐风……
与断汐风比试那日,大雨倾盆。
如同第一次遇见傅花隐那日的场景,影月所有人都在围着她,她拔出了寒冰剑,冰魄的剑身,锁不住雨滴,直流而下。
十三岁的少女,对战二十七岁的影月暗主断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