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黄桥主寨这一面的阵列,两队步卒乃是仲和、徐四虎负责统领。
四路包抄过来的贼军衣甲皆驳杂、旗号混乱,在正式接战之前很难分辩其主力精锐藏在哪路,但看到其主将陈子箫从正前面徐徐逼近过来,仲和、徐四虎身后却仅有两百兵卒,也难免心慌。
徐心庵、唐盘各率马步兵从左右嵌入前阵侧翼的衔接处——不管怎么说,即便骑战也日益娴熟,也要尽可能避免从正面接触。
徐怀与徐武坤、郑屠等少数人缓缓驱马到阵前才停止。
徐怀跟郑屠说道:“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有我这把贯月弓在,你可以带着陈贵更往前一些,不要怕贼寇能拿你们如何!你今日要能将陈子箫、郑子晖这两个怂货气得跺脚,我在邓郎君面前为你请头功!”
“俺老郑可不是为了争啥头功,实在是怕陈子箫与郑子晖这一对男儿身却又旷世纠缠的情事给埋没了——再一个,兄弟们一会儿就要将脑袋捌腰间上阵杀敌,总不能到这会儿连个乐都听不着。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你们要不要听我说一段大寇陈子箫为何判监,又为何落草的前尘往事?”郑屠扬声问前阵的将卒。
“郑屠你有屁话快放出来,莫要挑逗我等!”徐四虎饶有兴致的凑过来,大声给郑屠捧场。
虽说徐怀带着人从后面过来,仲和心思安定不小,但他到底有着诗书传家的自傲,不理解徐怀为何对贼酋还要用这种无赖手段,简直是拉低他们这边的层次,也不愿意闹哄哄的凑到前面。
陈子箫、董其锋都出寨作战,郑恢有什么事都要跟他二人商议,当然不可能留在黄桥寨,这会儿隐约听到淮源乡营右前阵传来一阵阵的诲语,竟然无耻到在阵前编排他与陈子箫有龙阳之好,气得苦涩的嘴里溢出丝丝血腥气来。
陈子箫沉默着,只是催促身后的战鼓不停的擂动下去。
两军对垒,他不能容这边的士气叫对方用这种小伎俩就搞下去,而既然不屑玩阵前对骂的无赖手段,那就直接厮杀吧!一秒记住
徐怀眼眸微微睑起,虽说贼军竟然将精锐主力藏于主寨叫他有些奇怪,而他们偏偏在面对黄桥方向所部署的兵力最少,但这也无碍了,两千人马都在千步方圆之内,兵马的调整起来也快。
见陈子箫这时候也无试探之意,直接孤掷一注抢先发动进攻,看来大家都很清楚彼此的优劣势在哪里。
说白了彼此所经历的血战、操练都还很有欠缺,都不能算第一流的战兵,冲锋陷阵更多是靠一口气吊住。
谁能先将对方这口气打断掉,谁就有可能在第一时间获得压垮性的优势。
将卒作战韧性差,全军杀出后战到一处,又没有寨垒壕沟作为依赖,拉不开距离休整,一方倘若第一时间被压制住,就没有几个可能再想翻盘。
说实话,要不是没有选择,徐怀不会倾巢而出。
即便到这一刻,他都不觉得他们就有多少胜算,但既然都决定孤注一掷,就断不能再有片刻的迟疑。
相比较而言,他们在地形上处于劣势,贼军到底还有身后、距离更近的营寨提供一些心理支撑。
徐怀从徐四虎那里拿过传讯的五色令旗,朝徐武江、邓珪那边挥动,示意他们将中军能调用的精锐兵马,都直接往他这边聚拢。
不管陈子箫是怎么觉察到自己的计谋已然败露的,但往这方向喔应是不会错的——陈子萧真是不简单,左右贼兵看似兵甲杂驳,但这一刻都能拼息前行,仿佛有如同实质的凌人气势在其锋线上凝结。
这一路绝对是贼军的精锐主力所在,他们必须挡住这如洪水猛兽般的第一波攻势,实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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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替我与坤爷在后面牵住马,跟着我们,不要被打散了!”
先登营三个月苦习骑射,大部分人都已经相当娴熟。
不过,贼军精锐主力都集中在这一正面,气势汹汹,其侧翼也用牌盾护卫极其严密,徐怀要是用常规的战术,让仲和、徐四虎率步卒从正面顶住,他率先登骑兵从侧翼扰射,仲和、徐四虎身后两百步卒支撑不了多久。
徐怀也是当即立断,除了着徐心庵率一队骑兵继续留在侧翼外,使唐盘等人弃马随他与徐武坤结阵居前步战;仲和、徐四虎各率一队步卒与两侧共同锥形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