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应了声,张居正又说道。
“子维,既然煤不够用的,那些煤铺就不知道多进些煤吗?”
“顺天府那边查问过,煤铺那边也着急,煤厂也一样,不是他们不愿意多买,而是门头沟等地的煤窑在山里头,运不出来,所以干着急也没有法子。”
“这样啊……”
见首辅没说过,张四维摆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言道:
“首辅,容下官冒昧提一个建议。”
“你说,”
“煤价上涨,民心不稳,京师为天下所重,不容有失。所以下官以为,可否先将朝廷存煤放出一批平抑市价,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这不是长久之计。”
张居正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张四维提出了解决的办法,说明他知道如何办这件事,但却仍然来禀报,说明他的心计是存着自己的。
“看来,他还是个谨慎的人。”
张居正心下忖道。
“官中存煤,也就那么多,总有用完的时候。关键还是要把煤运出来。”
“首辅,其实,下官还有一件事要说一下。”
张四维说着拿眼觑着张居正,便开口说道。
“不知首辅可听说过,这阵子,英国公家一直沿着门头沟往京城的路边收地,说是要修什么“运煤的快马路”,还有,下官让人打听过,早前英国公家办了一家“京西路矿公司”,说是在门头沟采矿、运煤的。”
张四维的话,让张居正悠悠一笑说:
“这个张溶,这些年当真是做成个生意精了,京城的煤价刚涨,他就要修路开矿,当真是见利就上啊,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能把煤采出来运进京,倒也给朝廷省了些麻烦。”
因为英国公当年遭受弹劾后就淡出朝廷,一门心思经商,现在张溶的举动倒也不让人觉得新鲜,反是张四维像是说笑话似的说道。
“首辅,说一个笑话,下官听说他那快马路是什么铁路,说是要让快马在铁路上跑。”
“铁路?”
张居正先是一愣,片刻后又说道。
“管他是什么路呢,只要能把煤运进京城就行,你去知会那些人,不要因为英国公那边修路什么的乱作文章,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柴是第一位,要是他们乱说话,断了百姓的柴路,到时候会出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