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税当然是一门生意!”
在“益膳庄”二楼的雅间里,施奕文笑着说道。
“哦?收税怎么也成了一门生意?”
朱翊钧反问道。
“做生意的核心就是以一定的成本赚取相对丰厚的利润,这征税也是有成本的,比如说就像京城的店铺吧,要是官府收税,无非两种方式,一种是收固定的门市税,就是按行业以门市大小所在区域分上中下三等,按定额收税,少则百钱,多则数百两,要么就是按值百抽三税制,征收3.3%的营业税……”
在朱翊钧的面前,朱明忠仔细的给他上起了税收课来。其实,很多人对于税收根本就不了解,甚至有人觉得税收一张嘴就能收到手。可实际情况却极为复杂。
“就像咱们“益膳庄”,每月营业额不下万两,现在按门市以定额收每月只要交区区三十六两……”
“三十六两!这才不到应纳的十分之一啊!”
“益膳庄”的例子,让朱翊钧惊讶道。
“那为什么官府不按值百抽三的税制收?”
“成本!”
施奕文笑说道。
“按值百抽三的税制征收,必须要确定每月的营业额,官府怎么得到这个营业额?”
“可以查帐!”
“那做假帐呢?”
“假帐总归是假的。”
“你要能先查出来是假才行,他将营业额缩水几十倍,官府如何辩别?”
“可以派人到铺子里盯着。”
“可以天天盯着吗?而且京城有店铺上万家,难道每家店铺都派人盯着?这些人一个月需要多少俸禄,而且还有官府需要聘请多少会计?”
一说一驳间,施奕文笑说道。
“这就是征税的成本,成本高了,征一百两的税,却需要支出八十两,这样的代价,无疑是不可接受的,所以国朝现在大抵上都是按门市大小收税,可即便是如此,偷税漏税也是普遍现象,就像咱们这饭庄,就有人递过话,只要一个月交二十两银子,就能把我们的饭店调等成等,每个月只需要交不到三两银子!”
施奕文的回答,让朱翊钧一阵气结,然后闷闷不乐的说道。
“恶吏如此中饱私囊,实在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