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雄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刚洪太尉等人消失之后,他已经急得五内俱焚,心想自己这次前来古墓,已经丢了曹国舅,若是一口气再丢十几个人,那回去之后别说加官晋爵,就算能保住脑袋都算祖上显灵了。
因此尽管几次三番有人劝他先带人,都被言辞拒绝了。
钟雄打定了主意,就算把这大厅坐穿,也要等洪太尉他们回来。
这半个时辰,对指挥使大人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因此他见到众人归来,比得了一百个美女还高兴十倍。
洪信久在官场,最擅察言观色,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他见到在这深秋严寒之中,钟雄还急得一脑门子汗,知道他受了不少罪,摆了摆手笑道:
“让你费心了,钟指挥使恪尽职守,本官记下了。我们这些人刚才都被拉进了一个秘境,开始了第二关的考验。幸不辱命,通过的人还真不少。”
钟雄听到洪太尉领了情,心中大喜,刚要趁热再拍两句马屁时,只听“咯吱吱”铰链声响起,这大厅中一处墙壁轰然裂开,出现了又一条甬道。
洪太尉见到又有出路,顿时来了精神,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高声说道:
“好极了!大家跟我走,咱们一鼓作气,再破它几关!”
……
……
走过了干涸的荷塘,莲花派和天枢阁的一行人在丁平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精巧的庭院之中。
这里空间不大,却修葺得整整齐齐,四周一棵杂草都没有。
庭院当中,有座一丈多高的假山,上面紫藤环绕,长满了青苔。
在紫藤下面,挂了许多铃铛,微风一吹,叮叮当当地作响。
丁平仗剑而立,四喜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别的明显出路,便吩咐左右道:
“去看看有没有秘道之类,这里古怪得很,大家都小心些。”
他此时功力大进,在荷花池展示的那惊天一剑,已经震住了群豪,此时俨然成了这一行人的头领,将胡士休都压了下去。
众人慑于他超凡的武功,都乖乖地听从吩咐,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可这庭院四处都用方砖砌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半点缝隙,群豪左敲敲,右摸摸,也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有人朝丁平说道:
“丁剑客,这里就这么大,咱们都找过了,根本就是条死路,我们会不会刚刚走错了?”
丁平冷哼一声,高声说道:
“没有路,老子就劈出一条路来!”
说罢挥了挥手,让众人闪开,随即从身后拔出他那把血色的昆吾剑,朝着庭院中间的假山狠狠一劈。
“轰隆!”
一道气势如虹的血光冲天而起,看得群豪都咋舌不已。
好强的功力!
可如此强势的一剑,碰上了假山,力道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嗯?”
丁平微微一愣,眼睛眯起,沉声说道:
“这里果然有点邪门儿,若是没有路,就一定有宝贝,给我再仔细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看个究竟!”
可他话音刚落,那假山上红光一闪,上面的无数铃铛忽然开始无风自动,哗啦啦地响个不定。
有人惊呼道:
“快看,铃铛里面的铜球是……是人的眼珠!”
群豪仔细看时,果然,也不知何时,一个个铃铛中的黄色铜球变成了血淋淋的人眼,仿佛活物一般,在瞧着众人。
这几十上百只眼球,如有灵性一般,滴溜溜乱转,四处打量,也不知是什么怪物。
众人与这假山上的眼球对视一番,都觉得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丁平却神色自若,指着一个昆仑派弟子说道:
“石兴胜,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名叫石兴胜的弟子是昆仑派新一辈中顶尖的人物,年轻气盛,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自恃有师父丁平撑腰,也壮着胆子,拔出宝剑,向前走去。
可他离着假山尚有四五尺远的时候,忽然轰地一声,那假山猛地裂开,从里面弹出一直长长的手臂,一把将他领子薅住。
这手臂呈青灰色,上面长满了棕色的长毛,足有七八尺长,根本不是人类的手臂。
丁平大惊,赶紧舞动昆吾剑,朝着那手臂砍去,欲要解救自己弟子。
可那手臂力量奇大无比,好像抓小鸡一样,一下就将石兴胜拎到了半空中,直接扔进了假山之中。
石兴胜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随后手臂收回,假山一合,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一下奇变陡生,丁平皱着眉头,也有些束手无策。
片刻,他抡起宝剑,朝着那假山又劈了两剑,可仍然是毫无反应,连上面缠绕的紫藤都没有斩断。
他再要劈砍时,忽然有人拽住了他的手臂说道:
“丁剑客,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假山太过诡异,咱们还是原路返回,看看有没有其他道路能绕开这里,方是上策。”
说话之人正是胡士休,在场这些人中,也只有他在地位上和丁平相当,敢来劝阻。
丁平怒道:
“那怎么行?我徒弟还在里面,说什么也得救出他来。”
胡士休刚要继续好言相劝,可猛地感到身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脚踝。
那是一只苍白无比的手,指头长而细,指甲尖尖。
他大叫不好,猛地回头。
与此同时,群豪也惊呼了出来。
只见在胡士休背后的泥土地里,缓缓爬出一个人来。
这人肚腹溃烂,血肉模糊一片,肠子还有一截挂在外面。
正是胡士休的师侄,之前在桥上混战时因为大意被杀死的方书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