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处空间之中。
身穿青色长衫的赵德昭大袖飘飘,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宛若神仙中人。
在他身边,站着身材苗条婀娜的皎月,一张俏脸上似嗔似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并肩出现在一处巨大深渊的边缘,在他们的脚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到处裸露着灰白色光秃秃的岩石,寸草不生,死气沉沉。
而在这深渊之中,一股股浓浓的腥臭之气翻涌而出,血光冲天,将四周阴沉沉,黑压压的厚厚云层染上了一片绛红色。
入目所及之处,朦胧惨淡,诡异莫名。
十几丈的宽大沟壑对面,与两人隔岸相对,站着一位身穿血色道袍,头挽发髻的道士,身形虚虚实实,半隐半现,似乎随时都要如泡沫般消散而去。
在他身后,背着一柄长剑,虽未出鞘,但凶戾之气昭然可见,有若实质,笼罩四方。
赵徳昭望着这个道士,沉声说道:
“血河道人,五十多年了,你神魂几乎都要被消磨殆尽,还留着血河剑做什么?”
那道人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毫不意外赵徳昭的到来,缓缓说着:
“赵徳昭,这五十年,你和那个李公公一共来了七次,也算得上是锲而不舍了。不过我的答案永远还是一样,你配不上我的剑,血河剑就算和我长眠于此,也不会交给你,没得污了这柄旷世宝剑的威名。”
赵徳昭怒道:
“混账,你几十年前用血咒之术暗算我和李公公,使得我多年来好像坐监牢一般,无法离开这处区域,必须要借助血河剑气压制咒术,而李公公更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深仇大恨,至死方消。”
血河道人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十分得意:
“这是你觊觎我宝物的代价,那个李公公呢?终于受不住咒术之力,自我了断了吗?”
赵徳昭冷笑一声说道:
“他老人家好得很,废话少说,如今老夫不仅已经压制住了你的咒术,还将你的血河剑气化为己用,功力大进,今天更是带来了强援。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老夫现在将你彻底打得形神俱灭,再来取你的宝剑。”
道人忽然圆睁双眼,两道锋锐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出,看向皎月说道:
“皎月,五十年前我饶过你一次,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不死心,又进来这古墓之中,妄想和赵徳昭联手夺剑么?”
皎月咯咯轻笑,恭敬地说道:
“血河道长,一别数十年,奴家早就断了念想,这回我和武功郡王殿下联手,为的是另一件大事,不过他身中咒术无法离开,所以奴家说不得要帮他一次,送个见面礼。
“请道长听我一句劝,你老人家肉身覆灭,本来就难以维持生命,何必还要不断用神魂之力蕴养身外之物呢?
“不如将宝剑赠给殿下,再解了他的咒术,殿下得你传承,实力大增,在进入内核之后也许还能找到上古方术士的仙丹良方,救你脱出苦海。
“退一万步讲,就算殿下什么也不做,你放弃宝剑,也少了个累赘,在这天地灵气汇聚之地,也许还能多活上百八十年,岂不是两全其美?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血河道人冷哼一声:
“皎月,你还是如以前那般能说会道,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以赵徳昭的为人,我将血河剑给了他,马上就会被他恩将仇报,斩杀当场。只有守着宝剑,我才有所倚仗,能苟延残喘地活了这么多年。你休要再花言巧语,有本事就过来杀了我夺剑,想让我双手奉上,根本是痴心妄想!”
赵徳昭大怒道: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受死吧!”
说着抬手便是一道破体无形剑气打出,激荡着周围空气,嗤嗤作响,疾射向血河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