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姬家姬老爷子吩咐下去自今日起严禁府内任何人进出后院,即便是姬歌的两个贴身服侍的丫鬟红酥翠柳都不可以进出姬歌厢房半步。
另外姬老爷子还安排了姬重如与王子归守护在姬歌的厢房外,以应不测。
姬歌同姬重如王子归一起,坐在厢房门前,煮茶谈话。
姬重如在语重心长地交代着开辟灵海时要规避的风险,要注意的步骤,万万不能一步错,步步错。
姬歌给姬重如与王子归的杯盏当中添满茶水,颇为认真的听着前者开口叙述着的修行之路上的珍贵经验。
王子归今日被姬老爷子严令禁止不准饮酒,索性他也知道今日对于小歌的重要性。
虽然他并不认为信家会派人来骚扰姬歌的辟海修行,但事无绝对,万一信家信流平真的猪油蒙心了做出些什么勾当,他受得了,但行事至紧要关头上的姬歌未必承受的住。
若是在他开辟灵海的至要关头受到了骚扰打断,即便是强行灵海开辟了出来,但恐怕会伤及了大道根本,在修行一途上踌躇不前。
要知道姬歌一旦开辟出灵海,成功迈入了修行伊始的辟海境,再加上他淬体一重楼的金枝体魄,就意味着大道之上他可能就要与信庭芝并驾齐驱了。
他明白这个道理,信流平自然而然地也会明白。
想到这,王子归端起茶盏灌了口甘醇的茶水,心绪有些乱糟糟。
姬歌见此又重新将他的杯盏添满,故作老成地看着王子归说道:“王师傅,茶可不是如同酒那般畅饮的,须要静下心来慢慢品。”
“心乱性急是尝不出滋味好坏的。”
姬重如看了眼抛洒出来的茶水,沉声说道:“王大哥,小歌说得对,信家这次会不会派人来捣乱这谁的说不好,小歌这个当事者都气定神闲地坐在这我们这两个做长辈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歌,我刚才讲的你都记住了吗?”旋即姬重如看向姬歌,目光如炬,满眼的希冀。
“二叔,这些话你都说了不下三遍了,我早就烂熟于心了。”姬歌端起茶盏递到姬重如面前,笑着说道。
“说了多了还不是为了你好,他说你就耐心听着,这种修行大事怎敢马虎?”姬歌的身后有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姬歌赶忙起身作揖行礼,“见过爷爷。爷爷教训的是,孙儿谨记。”
“知道就好。为了你这一事,让一大家子操心劳累,你还有心思坐在这喝茶。”姬邛皱着眉头,又教训说道。
“义父,修行最讲究的是一心平气和,若是心境到了,那修行破境依然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来。所以这事急不来的。”姬重如起身替姬歌说话道。
这位曾是岛境之上最为年轻的聚魄境的练气士最有资格也最合适说这句话。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们。但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姬邛看向姬歌,他对他自然是寄予厚望的。
从儿时牙牙学语到现在的白衣琳琅。
一向如此。
“孙儿知道了。”姬歌躬身沉声说道。
旋即他转身对姬重如,王子归二人弯腰作揖行礼说道:“就劳烦二位给小子压阵把关了。”
王子归站起身来,对姬重如一齐并肩而立,点头允诺。
随即姬歌直起身来,一身白衣越过二人,推开了厢房门,一步迈了进去。
姬邛见此乐呵呵笑道:“都坐下吧,来尝尝老夫的煮茶手艺如何。”
“小歌虽然这煮茶的手法是跟我学的,但年轻人依旧是年轻人,火候还不到。”
“义父,其实小歌做的已经很好了。”姬重如坐下身来,万般思量后才开口反驳道。
这也是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不认同义父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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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对啊,老爷子,当年我也没见你这般逼迫姬青云啊。”王子归忍不住小声嘀咕嘟囔道。
“正因为青云不在小歌的身边,我才会这般做。”姬邛双手拢袖,悠悠开口说道。
“你们可能不清楚,但我想小歌他是知道的。”
姬邛看向房门紧闭的厢房,泯了口姬歌煮出来嗯茶后,笑了笑。
滋味还可以。
厢房内。
姬歌盘膝而坐于床榻之上,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
他身旁一左一右是昨日刚重新聚拢凝炼出来的武运小人万一,还有从姬家的藏书阁当中返身回来的文运小人一万。
两个小人完全没有当下局势的紧迫感,但还是有样学样地同姬歌那般盘膝而坐。
只是万一静坐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不知从何处取出颗紫金珠子大快朵颐一次。
就连姬歌也很好奇他是从何处取出了这些颗颗都比他还大的珠子。
姬歌撇头看向一旁又在抱着紫珠啃食的万一,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是应了某本书中的那句箴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好了,别吃了。”姬歌轻弹了下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快开始了。”
万一闻言有些无辜地看了姬歌一眼,极不情愿地将手中的半颗紫珠收了起来。
随即学着文运小人一万那般打坐冥思。
姬歌见此微微一笑,旋即他右手轻轻置于眉心处,以当初父亲临行前在自己耳边念叨的那句法诀将他敕入自己神海当中的那一列列金色的蝇头小楷牵引而出。
“这里是爹你就给我的弱冠之礼啊。”姬歌大致扫过一眼后笑着说道。
那些个被姬歌牵引出神海的蝇头小楷行列有序地悬浮在姬歌的面前。
姬歌感受到从这些金色小楷上散发出来的“道理”,眼神一凛。
这份弱冠之礼,对自己这个尚未开辟出灵海之人来说当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也属实有些太过珍贵了些。
字字含真意。字字重万钧。
“放心父亲,下次见面我肯定不会在娘亲面前说你的坏话。”姬歌想起父亲临行前的语重心长的嘱托,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