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街。
摆渡街与阳春街相连,而摆渡街街头的那栋大殿就是族中一旦有大事之时各大家主议事商榷的所在之处,名为静凉殿。
摆渡街上,有一中年汉子与一胡须花白的老人并肩而行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之上。
虽然之前因为皑皑街上的那几声轰天巨响使得包括摆渡街在内的几条生意街上人人自危,很多铺子的掌柜的索性就直接关上了店门,甚至取下了幡幌,以免被被殃及池鱼。
只不过声响过后,察觉到皑皑街那边没了动静,才又纷纷开张吆喝,招呼往来的路人。
所以等到姬邛与王子规行至摆渡街上,看到的是一幅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热闹场面。
“你瞅瞅,即便是神仙打架也架不住市井百姓要吃饭的。”姬邛与王子规置身于人流当中,笑着说道。
“老爷子,您这算是体察民情吗?”王子归瞅了瞅四下的行人,小声地开口说道。
在过往的行人当中难保不会有影椟珠玑之人。
“现在轮不到我喽,说是体察民情也要让小歌来做,毕竟姬家现在的家主已经是他了。”姬邛慢悠悠地走着,王子规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姬邛看了眼一旁欲言又止的王子规,“你是担心小歌的年纪尚小,威望还不够,恐怕还不足以胜任这家主之位是不是?”
王子归双手拢袖,点了点头。
“这件事过后若真如老爷子你所说的那般,那重如恐怕要暂时离开姬府些时日,而幽幽珠云深又在您的身边寸步不离,所以能够站在小歌身边的也只有我这个算不上明面人的‘车夫’,确实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不说其他的名门望族,就单论姬家当中的那菩萨三十六蛮,恐怕后边的那几位就心有不服,让一个毛头小子踩在他们头上,说实话换做是我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说到底还是小歌在姬家的时日太短,在思规楼中的十年错失了太多的机会。不然现在重如退位小歌自然而然地接手谁也不会说什么,谁也不敢说什么。”
姬邛听完了王子规难得的这么多肺腑之言,呵呵一笑,说道:“原本我也是打算过等过了这试金榜的武比,再让小歌磨砺上两年,等他行了弱冠之礼后再让重如退下来,那么小歌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姬家的大旗。”
“只不过信,赵两家谋划的殓犽狱一事拖着重如下了水,而且重如那孩子的心性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过后他肯定是再也不会当家主了,我还怕此事过后他都不会再迈进姬家的大门。”
“所以我就索性做了回恶人,我这大半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也没在少数,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也不会在乎。”
“所以就让小歌不是那么自然地接过了姬家的这帜大旗。”
“我与其他几家已经通过气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族长那边,索性温琼那小子当年还欠了青云一笔人情,这次也就用上了,算是他这当哥哥留给弟弟的一份礼。”
“最好的结果就是重如会被关入思规楼中,不多不少刚好三年。”
姬邛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为什么?”王子归一脸狐疑地问道。
“你忘了之前青云临走前怎么说的了,还不是因为夫子在思规楼中。”姬邛瞪了王子规一眼。
王子规一脸的原来如此的神情,伸出大拇指对着姬邛说道:“我就说嘛为何偏偏让重如兄弟去那种地方,原来是另有所图啊。老爷子,你这一招太高了,子规佩服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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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什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姬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姬邛没有与一旁的王子规说。
就是不知道小歌这家主能当多久。老爷子在心底里腹诽道。
那日姬青云看向姬歌的的眼神他这既当父亲又做爷爷的自然是看在眼里。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当儿子的心底里怎么想的他自然清楚。
后来清灵那丫头偷偷告诉自己青云与她许下的七年之期时,活了大半辈子的姬邛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姬青云这臭小子是还想让自己忙碌个七年之久。
所以之前王子规所担忧的小歌不能够服众这件事大抵上是不存在的。
“走快些吧。不能让那几家等急了,省的他们给我安个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罪名,我这身子骨老了一次两次还行,可也经不住他们再而三的戳我脊梁骨。”
姬邛瞅了瞅街头的那座气势恢宏的静凉殿,悠悠开口说道。
“嘿,谁要敢背后戳您老的脊梁骨,可先要问过我王子规答不答应。”王子规嘿嘿一笑,露出有些泛黄的牙齿。
只不过他身上的杀意倾泻而出,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走过他身旁的路人打了个冷颤,满脸惊恐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再也不敢望出第二眼。
此时的王子规才有了几分当年潇湘暮雨的风流姿态。
静凉殿。
大殿之上已然坐着了九道身影,除了姗姗来迟的姬邛,其余的九人都是九家名门望族的家主,老家主。
其中也包括刚从皑皑街“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信流平,赵辅秦二人。
“姬邛怎么还不来?”坐在座椅之上的王右军开口问道:“难不成要让我们九人等他一人不成?”
“王右军,王老爷子就是这么教你同长辈说话了,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者说了信流平都没说话你算哪哪门子葱,轮得到你说话了吗?怎么?还是说王老家主已经悄悄地把家主的印玺交到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