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在,你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其实她早就知道的,师父一旦动心就会死。
只是她以为师父吃了还魂草,就没事了。
所以才愿意留在他身边陪伴他一段时间。
哪知道……
云薄抓着她的手,努力憋着胸口里如同碾压机在挤压着心脏一般的疼痛,用着十分一丝微弱的气息,叮嘱道:
“给我往心口上扎针,扎三进三出,七长七短,四十九天换一次针,但不可停下,不可挪动我的身体。
记住,我不会死,我只是,醒不过来了。”
他声音断断续续,眼里溢出了泪,每一个字都在拼命地从口中挤出来。
“翘儿,在这期间,你,你要好好活着,让他们照顾好忘忧,待,待她出山之日,领来此处为我解针,我便能醒。”
“但在忘忧二十岁之前,不可下山,记住,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连翘早已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她怎么能接受师父说的每一句话。
怎么能接受他再也醒不过来。
抱着他,连翘哭到哑声地问:
“师父,没别的办法了吗?我不要你躺着醒不来,我要你好好的,师父……”
云薄已气若游丝,眼前一片漆黑。
就算拼尽全力,口中也才虚弱地吐出最后两个字,“翘儿……”
那一声翘儿之后,就再也没了任何动静。
整个人一下子瘫在连翘怀里,仿佛瞬间又重了许多。
连翘怔怔地望着怀里的人。
见他的手垂落在地,闭着眼睛没了气息,她心口抽搐着,差点晕厥过去。
可下一秒,她又立即清醒过来,脑子里清楚地记得师父前一刻说的话。
往他心口上扎针。
扎三进三出,七长七短。
来不及悲痛欲绝,连翘忙抱着师父躺好,起身来冲出洞穴去找银针。
找到银针后,又抱着被子到洞穴之中。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师父送到被子上躺着,她点明了洞穴里的灯,开始手忙脚乱地一边给师父脱衣服扎针,一边忍着痛苦的情绪,眼泪直流。
终于按照师父的要求,她把针扎好了。
但是师父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连翘跪在那儿,悲痛过度已经忘了怎么哭。
就跟傻了一样,紧紧地握着师父的手,呆呆地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要等小忘忧下山来救你吗?那得是多少年后啊。”
“师父,我眼睛看不见的这段时间,你应该很痛苦的吧。”
“明明不能靠近我,为什么还要下山救我呢。”
“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师父你别害怕,我哪儿都不去了,我也不嫁人了,我一辈子都在这里守着你好不好?”
她说着,俯身跟着躺下,靠在了云薄的肩头。
“师父,我突然好后悔,你说要是我们从未离开过这里,那该多好。”
“师父,你就真的不能再回我一声了吗?”
说到这里,连翘实在难掩悲痛的情绪,浑身蜷缩着,哭到抽搐地晕了过去。
她晕了很久。
雄鹰带着白芨赶到的时候,在门口猛敲着门。
那声音才把连翘惊醒。
她坐起身来,红着双眼看着旁边静静躺着,却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师父,整个人魂不守舍地起身出去开门。
拉开门的时候,看到是白芨,连翘眼泪夺眶,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师弟,你怎么才来啊。”
白芨也急,忙抓过连翘问,“师姐,师父呢?师父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