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人桌子上的鸡骨头,杨少峰一脸嫌弃:“赶紧的,收拾干净,再去看看踏雪和追风吃得怎么样儿了,有没有休息好。”
等伊俏和白庚匆匆忙忙的往后院跑去,朱瞻基才哼了一声道:“瞅把你给能的,掌了王命旗牌就是不一样,你好大的官威啊。”
见杨少峰想要开口说话,朱瞻基连忙开口道:“你别说话,反正你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
指了指外面的路,朱瞻基又接着道:“这不出杨家庄子还不觉得,一出了杨家庄子,对比可就太明显了。
就说这路吧,跟杨家庄子的差距太大,若是都像杨家庄子一般,估计咱们的速度还能再快一些。”
杨少峰哼了一声道:“有钱就修路,修路就有钱,多简单的事儿啊。”
北宫鋆一听杨少峰提到有钱就修路,赶紧叹了一声道:“还说钱呢,皇爷现在为了这商税和田赋的事儿,简直就是操碎了心!”
朱瞻基望着低头喝茶,似乎没有听到北宫鋆说什么的杨少峰,冷哼一声之后才道:“赋税的事儿怎么了?不是已经开始丈量土地了么?”
等北宫鋆将京城及周边的风言风语都复述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还有,现在不知道哪儿又传出来的妖风,说是陛下要将天下富户的地都夺了,然后将富户都迁到顺天府。”
杨少峰也算是听明白了,思量一番后冷哼一声:“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一道永不加赋诏不就解决了?
老百姓从来不关心皇帝到底想要折腾什么事儿,是拿金锄头锄地也好,还是天天烙葱油饼吃也罢,或者天天带兵出征去砸别人场子,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给地里除除草呢。
老百姓关心的向来就是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还有要交给官府的赋税是多了还是少了,剩下的问题没人关心。”
朱瞻基眼睛一亮,随之又暗了下去:“不成的,像这种永不加赋的诏书,不是随便说下就能下的。
这样儿的诏书一旦明发天下,以后就再也加不得田赋了,真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又赶上国库空虚,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杨少峰呵了一声,冷笑道:“不能加田赋就加税啊,就加商税,税跟赋那是一回事儿吗?”
似是被杨少峰的无耻给惊呆了,朱瞻基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将田赋转嫁到商税了么?你之前还说过商人也是万民之一?”
杨少峰摊了摊手道:“我是说过啊,但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让百姓认同重新厘定土地,怎么跟那些地方士绅抢占民心大义,你管那些商人去死?
再教你一个乖,商人的本质是什么?”
朱瞻基愣道:“是什么?低买高卖?”
杨少峰冷笑道:“商人的本质就是国朝养的猪,什么时候国库缺钱了,或者是商人吃的太肥了,就拉出去洒掉,仅此而已。
你看看前面人家老刘家那些皇帝,哪个不是这么玩的,结果人家老刘家不仅不缺钱,还时不时的出游,给老百姓发钱,不停的打仗还能承平四百余年。
再看看后来的那些,谁过得有人老刘家过得滋润?那穷逼李二的媳妇长孙氏,裙子都盖不过脚面子!”
眼看杨少峰越扯越远,朱瞻基忍不住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阴沉着脸道:“你少说这些屁话,真要是传出去,你以后就别做人了。”
杨少峰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道:“债多了不愁,反正恨我不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那几个商人。再说了,现在就咱们几个人,谁会往外传?”
打量了众人一眼,等到吴明和白庚伊逍都回来之后,杨少峰就直接站起了身子:“走吧。”
出了驿站,绕过一部分城池之后,大片被水淹过的土地就暴露在众人眼前。
触目惊心。
眼前的土地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土地了,称之为沼泽或许更合适一些,刚刚退下去的水面上满是草木和小动物尸体,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朱瞻基一脸懵逼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都成这个样子了,就没有来收拾一下?”
杨少峰瞪了朱瞻基一眼道:“怎么收拾?谁来收拾?河堤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还来收拾这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