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民拿着手机刚要拨号,突然又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又收起手机,似乎,现在给那人打这个电话,时机还不成熟。
关新民随即又想到,快过年了,自己应该抽空回京一趟,新春佳节来临,自己不但要走访下面,还要去拜访上面,走访下面是工作,拜访上面却是私事。在某些时候,站在某种角度,这私事比公事更重要。
关新民接着继续琢磨着那圈圈,似乎,在这个十分隐蔽的圈圈里,自己目前怎么做都不妥,都会让自己陷入某种程度的被动,如此,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如此一想,关新民在恼火的同时,却又不得不佩服廖谷锋,自己虽然是做局的高手,但廖谷锋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的高明之处在于能抓住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看似和他并无直接相关的事件或者机会,制造出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而且制造地几乎毫无痕迹毫无动静。
如此,此次的江州惊雷事件,虽然骆飞给自己汇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虽然自己脑子里也有了一些判断和分析,但却不能借此搞任何动作,或者,要当做骆飞什么都没告诉自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多想。
或许,这也是廖谷锋的用意和目的之一。
想着自己和廖谷锋当前的微妙关系,想着江东高层内部的微妙态势,想着江州的安哲、骆飞以及制造此次惊雷的乔梁,关新民轻轻呼了口气,他再次感觉,安哲确实不会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人,骆飞虽然能力比不上安哲,但却对自己忠心耿耿,这对自己来说尤为重要,能力可以通过锻炼和学习来提高,但忠诚却是无法改变的,即使表面做出来,那也是假的。
这让关新民感到遗憾,从内心来说,他是欣赏看重安哲的,但安哲既然没有任何想攀附自己的意思,以自己的位置,当然不能主动舍面向他示好,这关系到自己的威严和尊严。
安哲是如此,那乔梁呢?
想到乔梁,关新民不由想到廖谷锋在某些场合对他不加掩饰的喜爱,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这小子能如此忠诚于安哲,说明了他做人的秉性和本质,没有人不喜欢这种既忠心又聪明能干的身边人,以他现在的低微身份,如果有机会通过名正言顺的名义把他弄到自己身边,只要对他施加一些恩惠,相信他定当感恩戴德,定会对自己像对安哲那样忠心不二。
通过对乔梁的某些观察和了解,关新民确定乔梁是一个讲道义知恩图报的义气之人,这种人也正是目前自己身边所需的。
琢磨着乔梁,想着骆飞告诉自己的事,关新民不由无声笑起来,这小子不简单啊,一个无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能策划操作出如此振聋发聩的惊雷,虽然这惊雷自己不愿意看到,虽然这惊雷让骆飞很被动恼火,但也从一个角度说明,乔梁在有些方面是很有发展潜力的,是有相当的栽培价值的。
当然,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栽培他,那也应该是对自己有利,决不能栽培出一个掘墓人来。
想着自己这些年的宦海生涯,不同时期的不同领导,不乏为自己培养掘墓人的先例,关新民又微微点头,用人是一门技术活,这技术不光需要心机和心计,还需要智慧和智商,更需要转瞬即逝的机会。
关新民仰视深邃清冷的夜空,想着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眼里带着几分思索,又带着几分坚定和自信……
第二天吃过早饭,安哲和骆飞赶回江州。
今天是周六,风和日丽,天气大好,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回江州的路上,安哲一直坐在后面沉默不语,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安哲在思考,乔梁也没有打扰他。
回到江州,安哲把乔梁叫到办公室。
安哲坐在办公桌前,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乔梁坐下。
乔梁不知安哲叫自己来有何事,坐下看着安哲。
安哲摸出一支烟递给乔梁,然后自己又摸出一支,乔梁接过烟,忙拿起打火机给安哲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乔梁,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心神不宁地轻轻吸了一口烟。
然后安哲缓缓道:“根据我对某些迹象的判断和分析,我想,除了你我和李有为,应该还有人已经知道这惊雷是你捣鼓的了。”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的心猛地一紧,直勾勾看着安哲,结结巴巴道:“您……您认为还有……谁知道?”
“老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