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多有我朝廷老臣,皇后娘娘没有对其动手,显然是有所顾忌。陛下亦不可意气用事,还需谨慎处置,免得引起朝廷动荡,也可避免屈枉了好人。”赵统的心思及其缜密,略一思索提醒刘永道。
刘永点头。
“绮儿没有惊动他们,实在是明智之举。”
“陛下可使人回去秘密调查,此事连陈祗大人等人也不要告知,待调查清楚之后,在做处置决定。”赵统又说道。
刘永从赵统手里接过那份同样写在白绫子上面的名单,沉吟了片刻,忽然抬起手来,将白绫子凑到了身边的蜡烛旁边,
“陛下不可。”赵统急道。
刘永看着手里已经燃烧成一个小火球的白色绫子,笑道,“昔日曹魏军兵临城下,连朕也已倍有绝望之感,何况他人。现在,曹魏兵已退,诸位大人即便曾有投降之心,朕也不再追究。你等不可将此事透露出去,只做不知。”
刘永的这一个举动,顷刻间感动了所有人。
“陛下这般宽厚仁德,我蜀汉不兴,天理难容。”廉踌说道。
刘永不理他,却看向了跪在下面的送信人。
“绮儿可还另有话说?”
来人看了一眼刘永身边的众人,欲言又止。
赵统当先领会,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陛下尚需一人静思,我等暂且退下。”
众人退了出去。
那人站起来,向前走出几步,摸索着从身上掏出另一个锦盒,递过来,低声说道,“此乃皇后娘娘写给陛下的私信,众人在场,小人不敢提起。”
刘永有些激动。
“你且也退下,下去休息。”
“是。”那人低着头退了出去。
锦盒的表面用薄薄的绸子缠着,封闭得非常好,很显然,张皇后也担心中途会被人拆阅。
这封信,张皇后只字不提宫中之事,所表述的几乎都是对刘永的思念之情,牵挂、依恋,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细细的手指,在刘永的心上不停拨弄着。
“有卿在,朕复何求!”刘永禁不住自语道。
正在刘永沉浸在张皇后的浓情蜜意当中的时候,脚步声响起,中军官再次走了进来。
“回禀陛下,据身居洛阳的探子传书来报,司马炎继位晋王爵位之后,大肆封赏身边重臣,接连调换了十几个曹魏郡守,所有大权现已牢牢掌控在其手中,朝中大臣要其废帝的呼声很高。”
刘永放下张皇后的书信。
“曹氏一族后继无人,而司马炎狼子野心,废帝只是早晚的事情,你且密告探子,随时打探消息,并及时回报。”
中军官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名士卒突然闯了进来,由于跑得太急,竟然一头撞在了中军官的身上。
“放肆,陛下寝帐,岂可擅闯?”中军官吼道。
士卒不答话,跪在了门口。
“回禀陛下,大事不好,孟焯殴伤看守士卒,抢夺我营中马匹,现已逃过泸水去了。赵统和廉踌将军等人正欲带人追赶,特遣小人前来告知陛下。”
刘永大惊。
“孟焯逃走,必然纠结人马复来寻仇,还望陛下速速下旨,请赵统和廉踌等将军不可容情,先杀之,以绝后患。”中军官提议道。
刘永用力抓紧肋下长剑的剑柄,略一思索。
“传旨,要赵统和廉踌二位将军不可追赶,速来中军帐议事。”
中军官和那名士卒听到这样的吩咐,不由得都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