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亿?两百人?苏沐橙,你是哪根筋不对了?你知道两个亿,两百人是个什么概念吗?”
“知道啊!我们基础数学两个班八十人,正好能坐满一个中型教室……200人乘以2.5就够了!至于两个亿,我跟你说苏立行同志,我可是乔泽这个项目的唯一投资人,能坐享百分之十的收益,你别告诉你,你谈来谈去的,百分之十的收益交完税后两个亿都没有哦。我拿我自己赚的钱,帮我男朋友出气有问题嘛?还是说……你想贪我的钱?”
“我……”显然,对面那位女儿奴火气成功被挑动起来了,但很快又回落了下去:“橙子,你听爸爸说,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那你说说有多复杂?所以你们的规则就是正义天生就该向罪恶退让对吧?”
“算了……橙子,这样,这件事交给爸爸,我豁出去也帮你出口气,行不行?”
“哼哼,总之我会一直看着,你要是不帮忙送十几、二十个人进去,我就自己来!挂啦!不跟你说了!”
……
挂上电话,苏立行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开心。
就好像他心目中那个乖乖女突然一夜之间便长大了,甚至还极有决断。
如果抛开其中那任性的成分,就在刚才几句话中表现出的决断力,还真让苏立行挺欣赏的。
一般人还真没这种魄力。
唯一的问题是,还是太幼稚了些。
苏立行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下心情,回到房间发现余宏伟也刚刚挂了电话。
“刚才李教授打电话来,说是他要晚点过来,因为学校领导知道我们来了,等会要来拜访。正好我们还能多闲聊几句。对了,刚才看苏先生的反应,是令爱的电话吧?哎,我也有个女儿,现在也大了,有时候都不知道跟她聊些什么好。”余宏伟笑着说了句。
老余的笑容,让苏立行心头升起了满满的倾诉欲望。
对于两个成功的中壮年来说,儿女的确是任何时候提起都不显突兀的话题。
“别提了,我家这丫头也是被我惯坏了。刚才都会在电话里威胁我了,话术还一套套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哦?那说说?”
“哎……”苏立行叹了口气,把刚才苏沐橙的意思大概转述了些。
隐去了作为父亲不想让其他人分享的部分之后,依然能把意思表述得很明白。
谁想到他刚说完,对面的余宏伟便一拍大腿道:“令爱这想法我觉得挺不错啊!干脆这样,回头我让有为集团的子公司专门成立一个反网络暴力的公益基金,初始资金就由我们双方一人拿出一个亿。这笔钱专门用于因为受到网络侵害而遭受损失的受害者。
就像刚刚令爱建议的。只要有律师愿意接下这种案子,只要把案子办得漂亮,经得起专业基金会专业团队的审核,就能直接从这个基金拨款给这些自行为受害者维护正义的律师。如果这个基金反响够好的话,以后还能进一步扩大规模。毕竟这是维护社会正义的好事嘛。苏先生,你觉得呢?”
苏立行立刻便对眼前的男人肃然起敬。
要不说人家能成功呢。
他这边才开个头,就让对方抓住了能把双方捆绑在一起的机会。
还能充分的博了一波好感。
这要真换了是苏沐橙在跟这位谈,这个时候怕是人家提出什么条件,那傻丫头都会一股脑答应了吧?
不过他当然不会直接表态,只是笑了笑道:“行吧,等开始正式讨论的时候,可以拿这事跟他们商量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中年男人相视一笑,没来得及说话,酒店租的小会议室门被敲响,苏立行应了一声后,一行人鱼贯而入。
“余总,苏总,我来为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西林工大的校长,陈远志。”李建高走到三人身边介绍道。
“陈校长,你好,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啊,不过我跟赵晓卓赵校长还是挺熟的。”余宏伟打了声招呼。
他口中的赵晓卓是西林工大前任校长,不过现在调到另一所高校去了。
“余总,久仰久仰。我跟赵校长也认识很多年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一起坐下来聊聊。”陈远志深深的看了眼余宏伟,很肯定就是那个人,也大概了解了徐大江这家伙如此有底气的原因。
心头也在这一刻升起了三分懊恼,三分愤懑,以及四分警惕。
他小看了下面学院这些头头脑脑啊,本以为学校的风吹草动他都了解,谁想到一个个小算盘打的是真够精明的。招数很多,算是让他见识了。有些人不敲打一下,说不得是真要上天了。
李建高可懒得揣测学院学校这些大佬此时的心理活动,只是按部就班的做着介绍:“这位是乔泽项目的投资人,也是立橙软件的董事长,苏立行先生。”
“苏先生,你好,感谢你对我们数学院项目的支持。”对苏立行,陈远志多了一份矜持。
当然,这才是正常的,真要说起来,苏立行这种行为属于截胡。
“陈校长,你好。”
“再为两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副校长郑路华,这位是数学院院长徐大江。”
“你好,你好。”
“久仰,久仰。”
一番客气的寒暄之后,几个人终于坐到了桌前。
就着服务员端来的茶水,开始了谈话。
“感谢余总对我们西林工大数学院的支持啊,嗯,听说你这次来,是看好我校学生的一个项目?”
“是的,陈校长。乔泽这个项目已经经过了检验,如果我们能够合作,那一定是强强联合,能让接下来我们有为即将发布的产品体验,更上一层楼。”
“哈哈,这个都懂,遥遥领先嘛!”
一句玩笑,让整个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只是的确很难分辨出,笑声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没办法,成年人的世界,好与坏的分界线,从来都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