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经过陈俊这一随心举动,老头子与身边的小童儿没了拘束,打开话匣子,老头大谈烤鸭与太安城美食。
“这太安烤鸭,以松木炭火烤制,出炉时外皮油亮酥脆,肉质洁白、细嫩,口味鲜美。鸭皮的汁也明显丰盈饱满。并且带有的果木清香。
吃鸭肉的时候,如果觉得油腻,可以配上这店里葱段,薄饼,青瓜,当然最不可缺少的还是这家馆子里的酱料.....”
老头只谈风物民俗,不说自己身份,也不说任何其他事情,不知不觉间,小童儿啃完了鸡腿。
陈俊按照吃北|京烤鸭的方式来吃这太安鸭子,手中动作慢,嘴里也是细嚼慢咽,仿佛享受风暴来临前的那份宁静。
“我来太安城时,步入中央大街,眼见街市上张灯结彩,许多酒楼都披了红缎子,这家馆子也不例外,是什么原因?”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老头举酒笑了几句:“过几天正值离阳秋收大节,皇帝将率领文武百官登坛祭天。”
“来得正巧,离阳真不怕我动手?”
老头举杯不语。
忽然间,客堂里闯出几位伙计,连同幕后胖老板也匆匆忙忙走出来,向四方拱手欠身道歉:“今日小店有些事情,需要打烊半日,还请各位客官谅解谅解。”
“打烊,打什么烊,酒菜才吃到一半,就赶人出去算哪门子店。”几个王公贵子在佳人面前不愿堕面子,跟着起哄。
小店胖老板嘴角却出现几分冷笑::“王公子,你爹是吏部员外郎,秦公子你爹是门下省的,刘公子你爹是礼部尚书,还有其他几位我不说了,我只提醒一句,下面的来客身份,就是你们的爹也得罪不起,也不想去得罪,想留下自己掂量掂量斤两,看够不够格。”
诸多大纨绔面色恼怒,在身边美人的侧目下,脸更是红的能滴血,但怒归怒。在天子皇城脚下当纨绔的都清楚一件事,有时你路旁不经意经过的老头就或许是大官,一位书生可能就是某位大儒的弟子。
太安城是个卧虎藏龙的地,就是鸭店的胖老板,据说身后的背景滔天,就在去年冬,一个刚入京的三品地方大吏的二儿子在店里耍酒疯,直接被老板叫人打成重伤,丢出门外冻成了冰棍,原本料想这家店就算不关门也要伤筋动骨,可最后结果是三品官直接将二儿子革除族谱,还亲自登门道歉。
在座不少纨绔家世比三品大,可还是头回听到店老板明令警告,心里也在打鼓,这时看到几位官气十足的老者将鸭子打包,所幸顺势走人。
纨绔和官员走完了,那些江湖上的一方高手只能灰溜溜走人。
太安城这片地,江湖武夫地位最低!
没过多久,店里面只剩下角落里陈俊这一桌。
桌面还剩一半菜品没吃完,只有陈俊一人慢条斯理的将边吃菜边喝酒。
“客官,我们店马上要打烊了,没吃完你可以打包。”胖老板道。
陈俊询问老头:“付了钱没有?”
老头点点头:“够吃两顿的了。”
“那就好,继续吃。”
“跟我犟,继续吃?”胖老板不停冷笑,“马上去阴曹地府吃去,再不走,你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太安城的阳光。”
“离阳皇帝赵淳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那条狗?”
陈俊放下面饼,抬头低笑说道。
胖老板又惊又怒,脸上横肉起起伏伏的震颤,忽然间在门外传出一声厉喝:“放肆!”
这时正襟危坐的小童儿偷偷拉了拉老头的衣角。
老头转过头笑道:“我们沾了光,也能跟着抖抖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