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望着他,嘴边的微笑变成了讥讽:“当初你们拖着不议婚,又在白鹤寺里整了那么一出,就是觉得我舍不得放弃你所谓的这门靠谱的婚事吧?”
杜三夫人呆住。
傅真继续道:“杜夫人真的是好算计!原先把我当甩也甩不掉的麻烦,如今又找尽各种理由不愿退婚,不就是看中我有几分志气,或许可以给你们三房撑门脸吗?
“昨日在山上,你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倒还能让我敬你几分。如今你这般反反复复,跟润民有何区别?
“你已经见过了我的手段,知道我不是吃素的人。我不想废话,今日请夫人过来,就是为了退婚。
“拿我家父家母和离之事作文章这样的事情,你既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想!”
杜三夫人被她这一骂,脸上顿时火辣辣。
照她往日的脾气,此时不得掀桌才怪!
可她不敢啊!
倒不是觉得杜家奈何不了她,主要是莫名就觉得,哪怕自己掀了桌,这姑娘也一定有办法应对!
明白了这份差异,杜三夫饶气势就顺理成章地下来了。
她道:“我也没不退,不就是让你想想清楚嘛!难道我的不对?没有帘官的父亲,往后的路肯定没那么好走啊!
“你也别把我想那么坏,我还不是看在你昨日拼着命把我背下山的份上才……”
“杜夫人,”傅真打断了她,“我之所以那么拼命,就是为了挣得和你们平等对话的权利,可不是为了改变你的意愿。
“退婚的契约文书我都带来了,印油我也带上了,还有笔墨纸砚,这里全部都有,还请你痛快一点。”
傅真着不客气地把写好的文书推过去,另一边紫嫣则把文房四宝什么的都给拿了过来。
杜三夫人望着她这番作派,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她提起笔来望着对面:“我本来还想,至少服你跟我们家诚哥儿见个面,不要那么急着下决断。
“所以今日他是和我一道出门的,如今就在东头那间包厢给梁家老二接风,你要是答应,我就能随时把他叫过来。
“要是实在没看上也就罢了,可就万一能有缘呢?那就没必要非得退了这婚不是?
“如今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便罢了。”
她提笔蘸墨,便在落款处写字。
傅真听到这里却突然把目光射向了她:“你方才给谁接风?梁家老二?”
“是啊,”杜三夫人抬头,“抚国大将军的弟弟,梁郅梁将军今日凌晨到府,几家子弟便约好了今日午间在簇给他接风。
“这不,正好大家都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