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杰、韩伯当、陈驰,清点你们麾下的军士死伤。”随着排头的灵舟绕开七星岗前的一大片岛礁,从东侧的大片开阔沙滩上登陆,沿途这些木筏也遭遇了不少石弹箭矢攻击,不过隔着几里外,这些远程器械的杀伤力实在太小。
“回禀三少爷,我长眉营和您麾下的仙桃镇守营合军一处仅剩四百六十五人,除去重伤员,可战着近四百人。”
“且将我镇守营军士全部编入你长眉营麾下,你一并指挥。”
“是。”
韩伯当踏前一步,“回禀校尉,我莲池卫除去伤员,还有一千人。”
苏宁面露异色,“方才我见莲池卫三艘战船全部沉没,军士也遭遇大部剑修袭击,为何还能保存这么多军士?”
韩伯当叹了口气,“属下接掌莲池卫以来,以战兵、辅兵区分,平日操练时,却不分老兵新卒,是故此番跟随卑下出海的那些力士,也是身着皮甲的辅兵,算上此番折损,吾军伤亡当在千人以上。”
“你无需自责,那七星剑派数千剑修袭扰,你能以一敌众,损一折三,已算指挥有方。”
韩伯当微微抱拳,脸上没有露出喜色,只是站到一侧。
苏宁最后看向的陈驰,此刻却披头散发,一脸无精打采。
“铁叔之事,我已知晓,可人死不能复生,还望陈兄节哀。”苏宁朝他微微抱拳一辑,一名煞气境的忠心老仆战死,对于陈驰的打击很大,若非他身侧还有着其兄调拨过来的罗川,怕是此刻早已崩溃。
“回禀苏校尉,吾军也只剩一千五百余人,这还要多亏方才苏校尉下令我等转移到灵舟之上缘故,否则怕是在那滔天海啸之下,将十不存一。”罗川一脸感慨地朝着苏宁拱了拱手,眼角余光看向身后浩浩荡荡的上千竹筏。
“不过那些竹筏上倒是有些打散的修士,待会儿我等若是登岸作战,卑下以为,或可调动着这些军士随同策应。”
“一群乌合之众,跟随我等捡便宜尚可,倘若让他们配合,怕是战后难免会被上面问一个裹挟他部兵马的罪名,此外,若是战事陷入焦灼,这些人怕是会将我等抛下,倒是处境会更为艰难。”韩伯当沉声说道。
“那以你之见,当如何行事?”苏宁沉声问道。
“目前吾等身后伤员较多,不如以我等三名煞气境修士为三叉戟,各领一部,一同登陆,敌军猝不及防之下,可轻松击破敌阵,攻上沙滩,只要我等伤员能够登陆,伤口不再受海水浸泡,便可尽快止血包扎。”
“方才那先登之赏我可还记得呢,先登之士,当算上本校尉,燕杰,你留下来守着灵舟。”说完,苏宁将手中的阵盘递到他手中。
燕杰面色有些迟疑,“可三少爷,您……”
“我乃武人境一重天修士,可随手凝聚墨矛轰杀同境界修士,虽不如你煞气境强大,但自保尚可。”
燕杰忍了忍,还是只能抱拳一辑,“是。”
半个时辰之后,在大批竹筏掩护下,灵舟已经率先冲上沙滩,数百道身影从灵舟上冲下来短短十几息,便结成一道盾墙朝着沙滩上快步推进。
“放滚石檑木,点火,用霹雳弹。”早已是挪动到沙滩阵地上的七星宗剑修们,指挥着这些奴仆和外门弟子,配合着工匠放下滚石和檑木,一个照面,便有超过二十道武人境的灵气爆发,所有滚石檑木在接近盾墙之前就已经被轰碎,与此同时,韩伯当和罗川一左一右,一人持枪,一人提矛,如同两把利刃,轻易地杀穿岸上的白衫剑阵。
“众军士听令,举枪,推进。”长枪,是苏宁能够找到最为统一的制式兵器,此刻持盾的军士顶在最前方,他们身后的长枪兵却足足分成五排,可见兵种配置之下,长枪兵的优势。
“放箭。”
“用水箭术。”
岛上的剑修开始反攻,七星剑宗的那些蓝衫武人境修士,显然也并非只修行剑法,在盾墙继续推进的途中,也不时有着水箭落到阵中,将几名军士放倒。
前排的盾墙,时而有人补上,若是出现一个空隙,就会被身前的敌人抓住机会,将箭矢往军阵中散射一阵。
修士亲自操持弓弩,威力何等惊人,箭矢往往在不过百步的距离,能连续贯穿数层甲胄,足足一列的军士也就无法保住。
“登岸者,从两翼夹击,武人境领军冲杀在前,凡人境军士在后,胆敢乱我中军者,杀无赦。”苏宁的声音在徐徐推进的军阵中响起,原本朝着他身后军阵簇拥而来的乱军纷纷朝着两边溃散。
虽然那些封爵的贵族们此刻都不到藏身到何处,但军中的武人境修士也都很快反应过来,顿时两翼的压力大减。
“那名在军中指挥者,乃是何人?”隔着很远,解真也能瞧见第一批抢滩登陆的大军已经顺利在沙滩上占据了立足之地。
“看战旗,应当是五柳岛仙桃男爵苏宁麾下。”
“那我怎么看到烈焰侯府的战旗。”解真疑惑着看着那大批训练有素的军士中杂乱的旗帜,“不对,怎的还有百花岛的旗帜。”
站在他身侧的司马只得是苦笑着将五柳岛苏氏的姻亲都告知解真。
“九品巡海校尉,倒是有些屈才了,先记这小子一功,战后倒可稍加擢拔一番。”
“是。”司马眼中满是艳羡之色,能被皇室血脉的左都督解真瞧上,这名有些勇略的少年郎显然是要青云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