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人在耳畔唠叨,陈广对那个谨小慎微的爹真是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思念,每逢佳节,在灵位前插几炷香聊表思念之情,可得知父亲就是那传说中的人物,他心里就多了几分挂念,也有几分期待和幻想。
既然父亲那么厉害,他会不会为了躲避仇人,假死脱身?
陈广的思绪神游天外。
浩然书院的大门咯吱一下又打开了。
老头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站在门口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就见到浩然书院里走出一位昂首挺胸,浑身都充斥着自信的长须玄衣的中年。
中年背着手,淡淡说道:“你就是那位持院长旧物拜访的少年?院长闭关多年,你有何事,可与我相说,既是院长的客人,便是书院贵客。”
这中年有几分倨傲,虽然一举一动风轻云淡,但陈广感受到此人的不屑,也许并非针对他们二人,而是对非儒家之人的一种态度。
老头立刻说道:“这位是关副院长,韩院长闭关,诸般事项皆是他一手操办,你们有事,但说无妨。”
陈广立时拱手,开门见山道:“关院长,那牌子来自伶乙郡陵王府,小王爷李太真曾说,持此牌子可入浩然书院,不知是真是假?”
那一声“关院长”叫到关崇山心坎里去了,他在书院任职逾十年,浩然书院的学子都是些默守陈规的死脑筋,听了十几年“关副院长”,听的耳朵起茧子了,难得这小子识趣。
关崇山露出一抹微笑,“儒家信守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自然不做言而无信之人,但牌子只有一块,所以只能一个人入书院,你带来的这位恐怕就……”
他以为陈广一块牌子想要两个名额呢。
陈广解释道:“关院长误会了,是舍弟要进浩然书院,陈空,见了关院长怎么也不问声好?”
陈空举止有些木讷,放下【诸子百家】,行了个大礼,“后学末进陈空,见过关副院长。”
关崇山咂吧嘴唇,得,又是个蠢人。
就一声“关副院长”,陈空在关崇山心里就列入了腐儒的行列,位列前茅那种。
牌子作为保障,陈空顺利入学。关崇山却有些惜才,捋着胡子道:“这位陈公子,可有兴趣进浩然书院,老夫攥着几个招生名额,你若想成为儒家学子,我可分你一个,兄弟皆入浩然书院,日后在儒家学宫里也是一桩美谈。”
天赋不天赋不重要,关键人机灵,以后在书院几年,书院的学子全都改口叫“关院长”,那滋味想想就很爽,至于能不能成才……呵,学宫书院出去的学子能不成才吗?
陈广一怔,这家伙抽什么风?
当即抱拳表明自己江湖武者的身份,“恐怕要让关院长失望了,在下一介江湖武夫,难登大雅之堂,浩然书院就不进了,怕玷污了书院。再者,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一看书就犯困,实在是……辜负了关院长的好意。”
“那可真是有缘无分了。”
关崇山也不再请。
若是陈广也好读书,入书院是没问题的,可对方说的那番话,别说书院,私塾先生都够呛,怕是还没等书院学习改口,浩然书院就被搅的天翻地覆。
关崇山拱手走入书院,对门房小老头说:“老金,待会他们兄弟叙旧告别后,将人带入丁级学堂,跟学堂的教习说一声,这是韩院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