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拉公主掀开桌布,露出下面一张铭刻着“近战”“远程”“攻城”三栏相对的棋盘。
正中央,还有一条酷似“楚河汉界”的天气栏,用以施加种种增益效果。
初版的昆特牌,规则趋向于简化,目的是为了更容易流通,使绝大多数都是文盲的骑士阶级,也能轻松上手。
不止洛萨跟西比拉在打牌,下面的骑士,贵族们也同样有不少聚在一起饮酒,围观牌局。
人们似乎对于娱乐这方面,总是会抱有莫大的智慧和毅力,来克服重重阻碍。
昆特牌的流行速度,实在是出乎洛萨的预料。
两人一番交手。
出乎洛萨的预料,这位公主殿下的牌技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十分高超,而不是单纯依靠卡牌数值的碾压。
似乎她口中自称的“猎魔人资深爱好者”,也不仅仅是为了加深两者关系所说的政治谎言,而是包含了部分真情实感。
“三局两胜,抱歉,我赢了。”
西比拉将手中的昆特牌,一一收回牌盒,脸上露出了少许骄傲的神色:“我知道你从心底不认为我会是个睿智的统治者。但事实证明,你错了。”
一个聪明人,不代表就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洛萨心中暗道。
他对西比拉的坏印象,源自于前世历史上的那位西比拉公主。
她跟居尹一登上耶路撒冷的王位,就使国家陷入了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但这个世界的西比拉公主,似乎真没洛萨原本料想的那样不堪,对待治理地方,驾驭封臣这方面,颇有独到之处。
洛萨又跟西比拉公主聊了很久。
只要她放弃拉拢自己过去当打手的想法,洛萨还是很愿意跟西比拉公主搞好关系的。
他现在奉行的,就是跟高弗雷男爵一样的中立原则。
王党对他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的王党,也不像昔日那样软弱可欺,最起码在政治层面上,已经能与太后党并驾齐驱。
而三角形最具稳定性。
三方对峙的局面,能使耶路撒冷的政局,在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处于平稳期。
西比拉公主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哦,对了,我这儿有个客人,你或许会感兴趣。”
“殿下请讲?”
西比拉拿起银质酒杯,啜饮了一口美酒,才皱着眉说道:“一个自称是猎魔人的人,他说自己是为了追踪一只作恶多端的狼人来到圣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骗子,但若是真有一只狼人潜伏在圣地,对任何人都是一件威胁。”
洛萨微微皱起眉:“又是狼人——说实在的,最近在耶路撒冷看到的黑暗生物似乎有点多。”
西比拉点头道:“这也是我心中的疑惑,那位猎魔人说,是因为黑暗生物们善于隐藏,很多时候,它们就在街上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们仍旧浑然不觉。”….洛萨想起女巫安娜曾对自己说的那句——巫师的数目,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多。
两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很合理的解释,等到宴会后,我会跟他见一面。”
这时,宴会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嘈杂的交谈声,一下子就变得小了很多。
洛萨和西比拉公主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盛装打扮的芙琳吉拉和般若,正联袂走进宴会大厅。
般若今天穿了一袭大红色的宫装长裙,裙摆原本应该是能够拖地的程度,但因为她的个子格外高挑,反而露出了一截脚踝。
这种鲜艳的色彩,出现在她身上令洛萨感觉分外稀罕。
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光彩夺目,第一时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一旁的芙琳吉拉,则穿了件澹绿色的长裙,跟她平时的风格截然相反,所以显得有些朴素,但无疑也是十分出彩的。
红配绿…
洛萨心中不禁感慨,这俩人的相貌实在太出挑了,竟能驾驭住这样糟糕的配色。
在宴会上的奴仆,骑士,贵族们此刻像是集体失了声,只能听到一阵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
西比拉轻轻攥住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有些戳痛她的掌心。
这才使她稍稍冷静了下来。
“抱歉。”
“我得失陪一阵了。”
洛萨微笑着说道。
西比拉羊装澹然道:“没关系。”
洛萨起身向下走去,他感觉自己要是不及时站出来,不自量力的搭讪者们,得演绎出好一番争风吃醋的闹剧。
…
芙琳吉拉牵着般若的手臂,有些得意道:“怎么样,我就说得换一身漂亮衣服——你看那些女人嫉妒的眼神?”
“傻大个儿,你得好好感谢我一番,本公主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给别人当绿叶陪衬的。”
般若微微抿起嘴角,她原本是不打算穿成这副模样的。
是芙琳吉拉在听说了有宴会时,主动带着她到客房里更换了衣服。
这个爱臭美的小姑娘,随身携带的行李全都是漂亮衣服。
“确实要谢谢你。”
般若低声说道。
芙琳吉拉罕见地很大气:
“没事,总之这次一定要大大地铩一下那个西比拉公主的气焰,让她颜面无光,不再抱有对大人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然洛萨几次三番承诺过不会跟西比拉进行政治联姻,芙琳吉拉仍旧对此抱有警惕。
毕竟,那是能令人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就连芙琳吉拉自己都觉得诱人。
洛萨迎面走了上来:“你们两个刚才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去换衣服?”
芙琳吉拉轻哼道:“对啊,看那些男人们充满羡慕的眼神,是不是极大满足了你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