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皱起眉,道:“不应该呀,你救治的贵族都有哪些?他们没有为你扬名吗?”
在洛萨预想中,只要乌尔丁通过自己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医治好几个贵族老爷的伤病,立刻就能成为贵族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没人能保证自己永远没有伤病!
到时候捐助源源不断,要不了多久,教团就能发展成一个不逊于条顿骑士团的中型军事修会。
而洛萨,也将获得一个神学界的有力臂助。
乌尔丁摇了摇头:“愿意接受我的治疗的并不多——国王陛下至今仍未透露自己已经恢复健康的事。
而且,被治愈者,也认为我使用的是巫术手段,为了避免招惹来竞争对手的攻讦,没人愿意宣扬出去——不过诊金给的倒是不少,如果不是这样,教团也维系不到现在。”
洛萨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道:“或许只有到了下次战争爆发的时候,他们才能明白救赎教团存在的意义。”
“我还有其他事,这几天我大概率能把你运作上阿兰德勒主教区的主教位置,当然,你仍旧要留在圣地,发展教团,同时维系国王的健康。”
洛萨站起身,准备跟乌尔丁道别。
“我明白了。”
乌尔丁沉默了下,跟洛萨对视着。
“你还想说什么?”
乌尔丁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尴尬。
“大人,捐赠的事?”
洛萨似乎早就等着乌尔丁开口了,他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好整以暇地问道:“捐赠不是问题,但我得知道我能获得怎样的收益?”
乌尔丁皱着眉道:“大人,所有护教骑士随时都能为您而战,这难道不是收益吗?”
“不,这还不够。如果我想要扩充军力,有更多比这种省钱,效果还更好的方式。”
他手底下的敕令骑士,除了装备需要自己提供以外,既不需要工资,还能替他掌管一方领地,简直是物美价廉。
洛萨摇头道:“乌尔丁,你真的想把圣拉撒路救赎教团发展成一个公益组织吗?”
乌尔丁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会遵循您的意志,若您希望教团转变,我会做的…”
洛萨打断了他的话:“我没这个意思——阿兰德勒的十一税,会交给你们作为捐助,这笔钱省着点花。”
作为阿兰德勒主教区,这里拥有诸多免税特权,把十一税捐给乌尔丁的教团,说白了,就是把原本该上缴给耶路撒冷教会的钱给了乌尔丁。
相当于一分没花。
但洛萨原本把乌尔丁扶上阿兰德勒主教的位置,可是想要省钱的。
所以他还是亏了。
“谢谢大人。”
乌尔丁沉声道:“我代那些穷苦的朝圣者们,感谢您的康慨。”
洛萨伸出手,制止了乌尔丁想要单膝跪地的动作。
“乌尔丁,圣殿骑士团在创立之初,每两名骑士只能同乘一匹马,这甚至成了后世法王指证他们为同性恋的证据。
我想说的是,他们的清贫,更胜于你们——最起码他们当时的规模可远没有现在的圣拉撒路教团大。”
“但他们的清贫和虔诚,很快就为他们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洛萨郑重道:
“教团现在清贫已经有了,所欠缺的仅仅只是虔诚。”
乌尔丁沉声道:“大人,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无法坐视这些朝圣者们罹难,而不去使用在他们眼中,能跟巫术画等号的草药学。”
洛萨的手指,轻轻敲动桌面:“或许,你该向陛下求助,而不是我。”
他也没办法说出,放任那些病人自生自灭,或是改用更“虔诚”的手段。
比如说,用放血代替草药——这在洛萨看来,跟谋杀没有任何区别。
“总之,乌尔丁,你坚持自己的道路未必是错的,圣殿,医院,条顿骑士团,已经把前路趟了个遍,我们再走老路的收益,也只会比他们更小。”
“我走了。”
洛萨起身,跟乌尔丁道别。
乌尔丁凝视着洛萨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酸涩。
“领主大人虽然身处黑暗,但心中的光明,的确要胜过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了。”